他也無奈。
夜郎之勢不比庸國差,此時見得利,其勢更強幾分。
他求天子,可書信石沉大海。
此時風允上門,他也是氣惱之後,無奈而為。
“有,允欲一舉退蜀、夜郎兩國之軍,安定西南四國,但需借庸國國運,方能成大勢。”
“退蜀國和夜郎,借我庸國的國運?”
庸君哼笑。
“蜀國攻打的又不是我庸國,為何要我庸國出力,這是風子自己的事情吧!”
風允頷首。
“允為近聖,習人族之玄道,麵對兩國之戰,需借人道之勢,方禦大勢之行。”
人族之勢,風允能從庶民之中凝聚,但是初來巴庸之地,他沒有那麼多時間。
尋常兩國之君,是最快的方法。
“巴國,允與巴君有一麵之緣,已書信,若巴國同意,巴相印不日即達。”
聽聞巴國也或參與,庸國君這才緩和。
“好,那先說來聽聽,風子要如何借,又如何退戰?”
風允不做隱藏。
“天寒地凍,人自不戰,還請庸國君告知上下,一月之後,大寒將至,速速退兵,以冬藏而養人體,方為人族生養之道。”
“天寒地凍?”庸國詫異。
風允頷首。
“我在楚國得部分《周易》,其中有一卦,名巽,上風下風,無孔不入。”
玄氣微動,本溫暖無風的宮殿內,卻突然冒出一陣寒風。
寒風冷冽,驚得庸君一抖。
那旁邊矮桌上的酒尊都倒落在地。
殿外的甲兵聞聲,紛紛圍來。
見殿內狂風大作,還以為是風允欲傷庸君。
長矛紛紛,青戈銳利。
“慢!”
“退去!”
寒風冷冽,一宮殿之風,讓庸君牙齒磕碰,麵色畏寒。
“如此寒風,如何能不退呢?”
“哈哈,風子好異術,但要刮動四國之地,可不易啊,是要國運支持。”
“來人,布帛,寡人書之,令風子為國相,主風祭之事!”
風祭。
對天地異常之事,以祭祀而行,方能合乎人心。
此時庸君已經認同了風允的想法。
“轟!”國君大印,庸國氣運與風允勾連,但要用時,還需庸國君首肯。
風允對庸君一禮。
“楚國之事,允本之欲治瘟疫則離。”
“但天子以令,滅楚人,此番卻不為人道,允方行破軍事之策。”
“此番高估了人心,不差天時,以至戰火四起,是允之過。”
“若有機會,允會設法,為四國尋一和睦之法,四國之人皆能安居。”
承諾。
聞此言,庸國君隻覺風允天真,他隻是哈笑,並不答話。
風允心知肚明,但不急一時。
而巴國……
巴國很快就將巴相印送來,與此還有廩君之屍的情況。
廩君的傳承確實被巫一拓印盜走!
巴國由此告令,巴國與百越,永不來往。
還欲以此事先百越索要賠償。
對此,風允無奈,因為巫一還將廩君傳承給了他一份。
“先將戰事解決吧。”
風允將一月後大寒降臨的書信,以冶鳥四飛為告,訴與四國之人聽。
自己隻身徒步,前往大巴山脈,巴庸交界之處。
巽卦。
風允隻知皮毛。
但在親身置入冷冽,四周皆風的山澗之中時。
風允悟道於風。
通靈於風。
化身於風。
在此中,又行漸卦,下山上風,隨著爬大巴山脈,循序漸進。
自己身上的勢,融合巴庸兩國國運,愈發高漲。
近聖之基,因為氣運,跨越。
半聖……亞聖……
天地轟鳴!
半聖已是數百年不見。
何況是亞聖乎?
西南四國,皆望。
風允徒步大巴山而登頂。
似旭日東升。
隨著冶鳥傳信,風允的聲音響徹四周。
大寒將至,人族冬藏,方為生養之道。
“冬養?”
撒罵王高騎巨牛,大笑:“咱們可不是憨熊懶蛇,冬藏……冬天,可是獵人狩獵的好時候,你們藏了,咱們才好獵!”
“呼!”
寒風吹襲。
“咳咳咳…”被風灌入口中,嗆得咳嗽不已的撒罵王,大罵不已。
“什麼東西,都給上,抓緊攻破庸國,咱們可就多了一大塊山頭可以狩獵了!”
如此場景,也在蜀國。
寒風方起,些許寒冷怎能讓這群充滿野心的人,退卻?
炭烤在帳。
受冷的首先是國中庶民,之後是巡邏的甲兵,最後才是這些掌權者。
風允冶鳥要通知的也是庶民,而不是此時的兩位王。
……
小雪……大雪……立冬!
大巴山之頂,風允身影單薄。
他高舉青枝,一月來,他以兩國之運,加持自身,達亞聖之境。
此番以《周易》之巽卦,長風不絕之術,喚天地冰寒,翻越大巴山,入南地……
寒霧卷席,放眼望去,一片寒流雲海,在他的腳底,已經結滿了冰霜。
山脈萬山,滿是冰雪。
從未有過的大寒之境。
整個巴蜀盆地,以及大巴山,巫山等等山脈,都一片風霜。
甚至是那長江之水,都有了結冰之態。
而有著風允提前的禦寒之言,庶民們砍伐山木,倒能度冬。
至於各國甲兵中,蜀、夜郎為攻,巴、庸為守。
守者不動,圍火而暖,有著身後國民們砍伐運來的柴火,他們自然能全力警戒。
攻者在野,冰天雪地,他們身後是剛打下的山野,庶民慌亂,甲兵不熟,如何比得過對麵的後勤呢?
“總算是退兵了。”
蜀國是最先支撐不住的國家,其已經得利,自然有退意。
巴國將帥在巴中之地,逐漸將蜀國大軍逼退到閬中,對峙紮營,以河為界,暫時安穩下來。
待到明年時,是否能戰,大概是不能了。
巴蜀交惡這麼多年,強強對峙,此番也是蜀國得了巴國的軍布圖,才能得利,一個冬日後,軍布圖之利自然不存。
果不其然。
在退軍不久,蜀王下令,封其弟杜葭萌為苴王,劃東之閬中至西之梓潼,南之充地至北之劍元為國,稱苴國。
以弟為隔,這蜀王將大塊的土地讓了出去,不過這些地方都是貧瘠,或者新得之地,難以管理,看似大,在蜀王心中,卻不及蜀都萬分之一。
至於夜郎與庸國——
“不好,長江結冰,夜郎撒罵王就親率前來!”
長江,這是庸國阻截夜郎的險峻,退守此地,是庸國最後的底線。
本以為寒風能使夜郎退去,但……
“報,撒罵王攜夜郎數百人墜冰,我軍司馬下令射之,長江殷紅一片!”
“什麼!”庸君大喜。
天寒地凍,撒罵王是異人,但射箭的庸國司馬也是異人啊。
“哈哈,寡人還說風子過於良善了,夜郎撒罵王違背與風子之約定,對我庸國發兵,本就不義不德,告知夜郎人大寒將臨作何!”
“卻見這撒罵王自作自受,是國運不支了啊,其不死,也是丟了半條命。”
“哈哈,無德啊無德,該死之徒也!”
“來人,這個冬日,給大夥吃些好的,明年開春,我們攻夜郎,將失去的群山,都奪回來,讓夜郎人看看,我庸國可是真的好欺!”
“諾!”
冬藏。
這大風不止,庸軍可不想墜冰受寒,一時間,四國戰亂,因長風不絕而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