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情景,風允目中鋒利。
此番卻是要鎮壓天子之欲念,在這地宮內!
瞥之,女媧十月曆卷飛,讓那妖邪之獸離去,以免影響施咒,風允這才布下此賁卦!
“嗡!”
玄氣不斷湧出,霎時間就布滿了地宮。
地宮之中,還有未逃之人,此刻都因為地宮中的戰鬥而逃竄。
那妖邪或許是因為風允解救之恩,或者是女媧十月曆,此刻竟也不傷人,隻是逃飛。
再見驪山之外,烽火越發洶湧,四周隱隱有了救駕之聲……應是那些姬姓諸侯國反應過來,各自來援,可惜為時已晚。
來至時,隻見百越王猙獰妖化的虛像在天空,被陰陽雙魚所糾纏,而那些原本聽令於他的妖邪,此刻也在泥人風允的五咒下,卷成一條巴蛇。
巴蛇吞天地,此刻天地驟黑一瞬,那百越王就被早已準備的巴蛇吞入腹中。
“不!”
“國相……”
泥人風允有風允之情緒,此刻毫不留情,以鄭咒,奠百越王,讓其在巴蛇腹中徹底死去……
風允是百越國相,但不是一位滅絕人性之王的相。
大是大非,風允分得清楚。
“嗷!”那昆侖之妖邪,見自己所管轄的妖邪被彆人所控,本又惱之,但見是風允,方才升起的凶意就化作了膽怯,奔騰之間,連自己的妖邪也不顧,夾緊尾巴,逃離豐鎬,往昆侖而去。
“老聃先生也該歸來了。”泥人風允此刻在天子宮殿前,將那妖邪凝聚所化的巴蛇,以謙卦——下山上地,高不外露,內有乾坤之術,收入袖中。
如此,整個豐鎬之地,犬戎掠奪已離,國人也逃,數百年來,從未這麼冷清。
以人身蛇尾撐著,在天子宮殿前,他摸了摸自己破裂的泥陶胸口,微微惋歎。
“風…風子……您?”直到那些救駕的諸侯到來,豐鎬城才有了喧囂。
但在風允麵前,這些諸侯怎敢吵鬨。
看著風允胸膛,小心詢問。
“老聃先生有一氣化三清之術法,允自然也有分身之術法。”
“呃……”諸侯驚愕,但異術多詭,也無法辯駁。
風允垂眸道:“允為老聃先生任大周守藏史一職,如今天子秘閣中的書冊、典籍宮中的書冊,一書未丟,一書未損……”
諸位諸侯皆啞然。
“風…風子啊,您為何不攔住犬戎,如今豐鎬……”
風允搖頭。
“不知是人重,還是豐鎬重?”
風允一問,諸侯再次啞然。
風允繼續道:“天子伐申,明暗齷齪,多行不義,以釀此禍,此時豐鎬之人皆逃,無多傷亡,已是大幸,莫非所行過錯,無罰否?”
“人道之下,天子有過,亦有罰,以天子的德行,允無包庇之心,唯有目視。”
諸侯中有不岔,這人道之言在他們看來是多麼的大逆不道,但皆有懼怕風允之心,不敢多言。
風允也不多言,他隻道:“如今典籍無失,允先歸典籍宮,待老聃先生歸來,允也補全《列國·周》後,則離大周。”
如今的豐鎬,遭此一役,卻也將落敗了。
平王東遷,恐不多時將至。
風允離去。
“風子……九,九鼎啊!”不知是誰,在風允身後高呼。
風允不回身,而是言:“九鼎離二,留七,可見九鼎依舊顧念周天,若是周有德行,此二鼎自然能歸。”
“鼎自來於允,允自不會強留於手。”
此言後,風允蛇尾遊行,不緊不慢,向典籍宮而去。
……
一月後,小暑時節——
驪山上的烽火台,熄了……
而風允本尊,也以《周易》六十四卦,取其多術,設下重重禁製,封鎖了地宮,讓任何人都不得再探究不死大藥。
至於為何不徹底泯滅……
“傾倒驪山,也不過是掩埋罷了。”
“血泊不會少去一滴血,唯有之後再想辦法。”
小過卦——下山上雷,雷鳴過山,是為瞬身穿物之術!
以此術,穿過他所設防的地宮,毫無阻礙。
不一會就來到了山外。
風允本欲將蚩尤骨帶走,可此時,烽火台上,滿是諸侯甲兵在防守。
望之,風允並不欲去爭奪這蚩尤骨,此物對他而言,暫並無多用,有鳳鳥看守在此處,需要時再來尋就是。
“天子崩!”
風允方至豐鎬,就聞此聲。
天子崩,宗祠之息滅也。
早先犬戎傳天子化妖,斬殺在驪山之下,姬姓諸侯皆在隱瞞,不欲信也。
此時,隨著風允鎮壓天子欲念,那宗祠中也再無天子的靈光。
姬之宗室,方才接受,天子已崩的事實。
天子崩……
周天悲,封幽王!
“嗚嗚嗚……”鳴號角,悲樂而禮,以此送天子。
可因為豐鎬被犬戎掠奪,此時淒冷無比,那些歸來的周民們都木訥,不知如何度過往後,不知周天可還在否。
麻木之下,周幽王無屍之棺,入墓葬。
“何人可繼承天子位乎?”
有人發問,其周圍人心皆盤算。
可不等他們定論,就聞——
“申候聯合曾國、晉國、許國、鄭國,秦嬴之地,拱衛姬宜臼為天子,如今已在南申為政!”
“什麼!”
大驚之下,卻是議論爭辯。
伯服之死他們不知,可一月不見,恐也不再,此時姬宜臼為天子,卻是選擇。
但……姬宜臼之後的申國,引狼入室,滅宗周之地,殺幽王,此為不忠不孝之大罪。
天下諸侯可服?
“這該如何是好啊!”此刻,此代畢公已經從齊國歸來,在宗周主持大事,聞此聲,也隻能歎息。
有人發聲:“不若尋風子,問一問,伯服太子可還在乎?”
如此言,卻是抱著僅存的希望。
對此,畢公親自前往……
而在典籍宮中,風允已歸,手中正是那胸前破口的泥人。
“勞煩你了。”
將隱去靈性的泥人放在典籍宮中,風允之後自會安排它的去處。
而來到院內。
就聞:“風子!”
一白須老丈入院,其身後滿是護衛,看之尊榮,應該是國之大夫。
“敢問先生是?”
“餘慚愧,位列大周之公,畢公位。”
老丈羞麵,歎息而禮。
風允回禮:“原是畢公,不知尋允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