肌骨桃雪混合的體香沁入心脾,蕭白覺得這妖女看似清冷,倒也平易,沒什麼長老架子。
便舔著臉,凡爾賽道:
“如果連長老也不能解釋的話,隻能歸結為弟子天賦異稟了。”
玉壺真人頷首,沒再追問下去。
餘生還漫長,她有足夠時間挖出這個男人的秘密。
細雪飄零,桃花盛開,晨光與水霧交織出浩渺煙波,仿佛是春天來了。
“你最想要的是什麼?”
平靜的女聲像夏日柔軟的冰沙。
蕭白的回答卻冷如臘月的寒風。
“彩禮。”
玉壺真人微微一怔,半天沒反應過來,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麼。
“……什麼彩禮?”
怎麼,還想免費與小仙男結侶?
這個富婆很不懂事啊!
無妨,蕭白耐心提示:
“一百萬靈石怎麼樣?”
清澈的眸光微漾,玉壺真人沒想到一外門弟子竟是這般無禮。
但又莫名其妙的覺得,對方很可能是在試探她……
“你的膽子倒不小,可惜我的靈石全用來培育靈植和煉丹了。”
蕭白笑。
“這可不行呀,以後長老負責賺錢養家,弟子負責貌美如花。”
“……”
通常來說,如此離經叛道的人,要麼是個傻子,要麼是高人。
玉壺真人愈發覺得此子不簡單。
蕭白失望的輕歎口氣。
沒有百萬彩禮,隻能徐徐圖之。
弄點丹藥、功法什麼的總可以。
“算啦,沒彩禮的話,房車……咳咳,衣食住行總要解決吧?弟子畢竟隻是個凡人,要吃要住的呀。”
總算有點正常人的要求了,玉壺真人鬆了口氣,提袍起身道:
“既是道侶,自然同食共寢,你隨我來。”
……
與妖女同食共寢……
鑒於長老出塵脫俗的相貌,罪大惡極的身段,蕭白努力說服自己,勉強接受與妖女同寢共食。
過了心理這一關,胎息二層的水中貴族蕭白,渾身充滿了力量。
一個翻身跳上岸,一個抖擻震去身上水漬。
雄赳赳,氣昂昂,披上灰色的雜役棉衣,越過盛放的池邊桃林,跟著長老進了竹林深處。
蒼竹如劍,直插雲霄,抱為穹頂,讓區區幾十畝的竹林變得高緲幽深。
竹林外密內疏,彎曲的石徑橫貫東西,兩旁種了些諸如地藏花、玄冰草和紫龍參一類的喜陰靈株,蜂鳥蟲蝶、野兔鬆鼠穿插其間,一派春日的景象。
稀稀落落的雪絮穿過竹穹與晨霧,落在長老青白大氅的背影上。
仙的很。
可蕭白一想到這青白大氅裡隱藏的邪惡身段,仙,就變成妖了。
算了,仙也好,妖也罷,隻要能助他修行就行。
蕭白快步跟上長老,走出竹林。
竹林西邊是大片的藥園。
藥園與竹林中間,有一汪清湖。
湖邊有一雙層竹舍,背靠竹林,麵朝湖水藥園。
便是丹藥長老玉壺真人的寢宮。
之前蕭白遙感的位置,正是這座寢宮的地下室!
隨長老一起步入竹舍。
簡樸的客廳,隻有長案與字畫。
左屋是書房。
右屋是臥室。
二樓是寬敞的靜修房。
什麼陽台、廚房、衛生間以及日常家具,統統沒有!
所謂“共寢”的臥室,也隻有一張落滿灰塵的竹床。
臥室裡,揮手撣去塵埃與蛛網,玉壺真人麵不改色:
“這是臥室,我不常睡覺。”
蕭白看傻了。
沒個幾十年光景,絕對攢不出這麼厚的灰塵與蛛網。
“好吧,修真者都是隻打坐不睡覺的怪物。”
說話間,臥室已變得一塵不染,恢複如新。
住的問題,算是勉強解決了。
瞥了眼蕭白的衣著,玉壺真人蹙起清眉。
旋即搖首,親手給蕭白的棉衣撣了撣雪。
“雜役房的棉衣太難看了,我這裡隻有女子衣物,你須去山腰處的丹閣找暮昀,她會親手給你做兩件道袍。”
暮昀是玉壺長老的藥童,蕭白也曾在門內見過幾麵,是個天真爛漫的驕矜少女,可愛歸可愛,傲嬌惹人煩。
“是。”
蕭白頷首。
這樣一來,穿衣問題解決了。
接下來是交通問題。
玉壺真人又道:
“來往內門各峰須禦劍而行,我的劍對你來說恐難以駕禦,可去丹閣找陰陽師為你定製一口符文佩劍,尚未煉氣亦能駕馭。”
陰陽師是百草峰親傳弟子之一,蕭白沒見過……隻聽說是個長得像女人的陰柔男子。
至於禦劍,蕭白想了想,三大軟飯規則中,並沒有獲贈兵器自動嫻熟這一項,佩劍什麼的根本無所謂。
重點是劍法,日後找機會和長老學個一招半式就能自動滿級了。
“是。”
話音剛落。
蕭白肚子咕咕叫了起來。
衣食住行,竟把對凡人來說最重要的乾飯給忘了。
乾飯人,乾飯魂,隻要是女主親自做的飯,煉的丹,他都能百分百吸收其中靈力,轉化成修為的一部分。
蕭白餓著肚子,舔著臉道:
“衣,住,行,都給弟子糊弄過去了,看在弟子昨夜任勞任怨為長老排遣病灶的份上,長老能為弟子做點吃的嗎?”
你任勞任怨……
玉壺真人清顏微暈,眸子裡卻透著沒來由的寒意。
她也沒少疼!
按照世俗傳統,為夫做飯也算是妻子應儘的義務。
玉壺真人不擅廚藝,可當蕭白主動提起,不知為何,竟難以拒絕。
心中莫名想做好一個妻子應儘的義務……
她本想一步步試探這個體質詭異的雜役弟子,但又總是感覺,自己似乎也在被試探。
無奈搖首,冷冷的問:
“你想吃什麼?”
蕭白一臉純真的回道:
“弟子喜歡吃麵,入門三年未嘗一口,長老下麵給我吃可好?”
麵對年輕道侶近乎撒嬌的眼神和語氣,玉壺真人輕歎口氣,直覺是孽緣。
“……我用丹爐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