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白本來還以為,南濱城是個類似小漁村一樣的濱海小鎮。
結果從空中往下一看,好家夥,漁村變深圳,妥妥的國際大都市!
想來也對,南濱城怎麼說是一座沿海城市,漁業興旺,交通發達。
比西部山區裡的朝歌城,無論是經濟,還是科技、娛樂,都要發達多了。
出行人均行宮,或是飛魚,幾乎沒人在地上行走。
城內建築也修建的尤為高大,蛟骨塔樓,海港堡壘,高空燈塔,沙灘娛樂城,一應俱全。
除此之外,還有高聳入雲的棕櫚樹屋,似是挖空巨大的椰子,在裡麵造出一間間琦趣屋。
聽牧翔子說,裡麵很多都是高檔酒肆和風月場所……
整座城市的娛樂業特彆發達,而且極具異域風情。
看的一劍狐流連忘返,不禁歎道:
“真想在這裡買套房,定期過來玩玩。”
蕭白聽了直搖頭。
“彆傻了,你買不起的。”
一劍狐癟鼓著紅唇,語重心長的拍了拍蕭白肩膀:
“我不是有你嗎?”
牧翔子跟著笑道:
“靠監捕月俸和立功獎勵,確實很難在南濱城買一套像樣的海景房,不過二位若真想定居南濱城,族長一定會送一套海景房給二位的。”
“定居還是算了。”
蕭白聳了聳肩道:
“這裡生活成本太高了,我老婆太多,養不過來。”
牧翔子搖頭歎息:
“真是可惜,我還想與蕭兄當鄰居呢……放眼整個天元大陸,也很難再找到像蕭兄這樣拳頭足夠強、又打不死人的體術強者了。”
蕭白忍耐。
幾人隨後來到了皇宮……不對,來到了牧家主殿。
牧家主殿修的比朝歌城的皇宮還要更大,更漂亮。
像是來到了異域黃金鄉。
主殿內,十二個美人魚舞女,飄在半空載歌載舞。
上身是女子,下身是魚,模樣無不嬌柔可人,穿著貝殼匈衣,套了層半透的白沙,宛若仙女下凡一般。
一劍狐看呆了……
蕭白卻微微皺起了眉。
儘管從這些美人魚的身形控製、皮膚保養和精神狀態看,她們並沒有受到虐待,反而有些養尊處優。
甚至,都不是處魚了……
很快,牧家族長來了。
牧家家主,牧秦,是個拄著魚骨拐杖,身穿曜日金色華袍,麵容慈祥和藹的老頭子。
有著合體後期的修為!
但幾乎察覺不出他的威壓,身上帶了些海風的星鹹,但皮膚很油滑……
不過,蕭白總感覺這老頭的和藹笑容有些刻意,不那麼自然。
就連牧翔子都有些驚訝,平時高高在上的族長大人,竟有如此平易近人的一麵。
想來也對……同時接待兩位天命之子,他還能不慈祥嗎?
老頭見到蕭白二人,一點架子也沒有,親自來迎:
“蕭天命,伶舟天命,剛從外海知二位光臨寒舍,牧某急忙趕回,有失遠迎!”
蕭白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稱呼他為蕭天命……
這玩意難道不是傳說嗎?
就算是真的,也不是官方職位,直接拿天命稱呼人,真有你的。
“牧族長客氣了。”
“哪裡哪裡!”
牧秦老頭指著美人魚舞女道:
“蕭天命切莫誤會,這些美人魚完全是自由身,是老朽花大價錢從道盟捕魚船裡贖回來的。”
蕭白心想,這些美人魚搞不好都是這老頭養的小妾,也許聽說他在朝歌城救過半妖少女,以為他喜歡半妖,所以拿小妾來招待他。
“族長有心了。”
牧秦笑著點頭,馬上喚人——
“來人,上好酒,上海鮮!”
宴席人不多。加上蕭白和一劍狐外一共就十二個人。
陪酒的,是牧家內族的幾位長老,
年輕人中,隻有牧翔子和一位分神境俊才坐上了桌。
這位年輕俊才一身桀驁氣,都被族長強行壓下來了。
酒席上,蕭白人生中第一次品嘗了什麼叫藍鰭魚子釀,什麼叫神王蟹,什麼叫仙霖鮑……
這些,才是真正的海鮮!
本是有事相求牧家,但吃喝到了這個份上,蕭白大概明白了,牧家可能也有事求他們。
酒至半酣,蕭白才開口:
“其實我們這次來南海,主要是想狩獵一頭合體境的雷獄蛟龍。”
牧秦老頭微微頷首。
牧秦身旁,一位佝僂的長者向蕭白二人介紹道:
“雷獄蛟龍,是蛟龍一類中最強的種族,據說有一部分龍族血脈,其蛟丹丹壁可融合、包裹修士的丹田,起到高階防禦作用,價值連城。”
“雷獄蛟龍數量稀少,這些年又被大肆狩獵,南海淺海已經很少有雷獄蛟龍的身影了。”
“我牧家雖然也有養殖雷獄蛟龍,但都是不足金丹境的幼苗,想達到合體境,不知要等何年何月。”
這種話術蕭白略懂。
先抬高雷獄蛟龍的價值,然後以此交換求得幫忙。
一劍狐藍鰭魚子釀喝得正嗨,忽然扭頭:
“這麼說,牧家沒有合體境的雷獄蛟龍?”
果然,牧秦沉吟道:
“也不能說沒有……”
“目前在淺海海域內,牧家唯一追蹤的一頭合體境雷獄蛟龍,是一頭極其罕見的黑金雷獄蛟龍。”
“黑金雷獄蛟龍?”
蕭白完全沒聽過。
牧秦一聲歎息,抑揚頓挫道:
“普通雷獄蛟龍是蒼青色,而黑金雷獄蛟龍個頭略小,通體黑色,還能隱息擬色,其蛟丹的防禦效果和隱身效果比普通雷獄蛟龍更強。”
“牧家當年數次捕撈它,皆以失敗告終,如今……更是已不在我牧家的海域範圍內了。”
隱身加成,防禦加成……這兩點恰好可以大大加強蕭白已有的特長。
不在牧家海域,顯然是在敵對勢力的海域……這是要他們幫忙攻打敵人?
“南海還有不是牧家的海域?”
蕭白好奇的問。
牧秦歎息道:
“這麼多年,牧家之所以能保住南海的淺海海域,是因為我們每年向道盟的上貢,比道盟親自下海捕魚的收獲還要大。”
“但饒是如此,道盟也一直派人潛伏在南濱城,學習我牧家的捕魚、養殖和管理方法,試圖親自下場捕撈。”
“去年,道盟更是在南海東北深海邊緣建了一座浮島城,說是從事深海監測工作,其實暗中一直用特殊的誘餌捕撈南海的魚群。”
聽到這裡,蕭白隱約猜出事情的來龍去脈,以及接下來的支線任務。
牧秦朝蕭白二人敬了杯酒,又繼續說道:
“如今,我牧家唯一追蹤的黑金雷獄蛟龍,便是被吸引到浮島城周邊海域去了,牧家若強行去捕,恐與道盟起了衝突。”
“二位既是道盟公職,或許可以代牧家捕獵,捕獵成功,倒也不必分我牧家一杯羹,隻需在浮島城監道使那邊為我牧家美言幾句就行了。”
蕭白懂了,這個所謂的美言幾句,等於是讓二人以天命之子的身份為牧家站台。
能不能狩獵到黑金雷獄蛟龍根本不重要,隻要代表牧家去道盟海域狩獵就行了。
難怪這牧秦老頭子這麼客氣的款待他們……
蕭白還是有些疑惑。
“既然在道盟控製的海域內,道盟自己為何不捕撈,還等我們動手?”
牧秦搖了搖頭,道:
“蕭天命小看海洋之廣闊了,道盟沒有定位石,蛟龍又未食其新餌,道盟是沒辦法的找到蛟龍的。”
定位石?
蕭白聽名字大概能猜到,這是一種無線餌料,不能垂釣,僅能定位。
“定位石在哪?”
牧秦遂朝下人招手,端來一盤提前準備好的大禮。
“這是定位石,兩萬靈石,以及二百枚療傷的鯨丹,二位此行儘力即可,莫要冒險為之。”
蕭白收下大禮。
所謂的定位石就是一塊巴掌大的黑曜石片,上麵標注了南濱城、浮島城和黑金雷獄蛟龍的大致位置。
“一定。”
宴席結束後,蕭白與一劍狐準備即刻啟程。
牧秦老頭向牧翔子使了個顏色。
牧翔子便對二人道:
“此去浮島城凶險萬分,二位初來南濱,也不必急著走……何不享受漁家女子的美妙再去冒險呢?”
“有道理。”
一劍狐托顎深思道。
有道理你個頭!
蕭白不知其意。
一劍狐乾脆問牧翔子:
“除了驕美的漁家女子外,此地有沒有賭坊?”
牧翔子笑著說:
“有的,有的,二位隨我來!”
蕭白隱約明白了。
一劍狐雖然很少贏錢,但如果情況特殊,也會贏錢的。
他猜測,去抓雷獄蛟龍之前,一劍狐肯定不會輸錢的。
說起來,牧家請兩位天命之子做代言人,卻隻給兩萬靈石的代言費,顯然太摳門了。
現在又說要帶他們去賭坊玩……
蕭白懂了,更多的代言費,是要民間賭坊出。
天下烏鴉一般黑,哪裡的統治階級都一樣,這麼看,那些美人魚也都是逢場作戲的。
代言費不能少!
但時間也緊迫。
蕭白決定,讓一劍狐留下來贏取代言費,他將一個人背上行囊,孤獨的啟程,在茫茫大海上尋找黑金雷獄蛟龍的身影!
反正,有血月之骨,一劍狐可以瞬移過來,就算她不瞬移,蕭白也可以花點力氣,給她強行拽過來。
或者說,遇到真正的危險時,蕭白也可以通過血月之骨逃命。
這樣想著,蕭白對一劍狐道:
“你在留在這裡贏錢吧,我先啟程去狩獵蛟龍了。”
一劍狐美眸一怔,直盯著蕭白,如畫的清顏驚訝又欣慰。
“咦,你覺悟怎麼這麼高?我還想你陪我玩會呢!”
蕭白搖了搖頭。
“等抓到了蛟龍,我們有的是時間玩。”
一劍狐想了想也對。
有血月之骨,兩人分開一段距離可以互相瞬移避險,靠的太近反而容易團滅。
“行,你去狩獵蛟龍,我在賭坊發財!”
蕭白心想:嗯,我們都有光明的未來。
……
蕭白拿了定位石和一萬靈石,另外一萬靈石和全部的療傷藥,全留給一劍狐了。
他要療傷鯨丹沒用。
要是一劍狐哪天大發慈悲,又把療傷藥還給他了,那就有用了。
離開南濱城。
蕭白本以為浮島城就離南海不遠,結果拿定位石大致比劃測算了一下。
幾十萬裡路……
前世地球的周長四萬千米,才合八萬裡,去趟浮島城要繞地球好幾圈。
就算乘蓮舟過去,也不知道要飛多久。
沒辦法,蕭白隻好走傳送陣。
於是,他以一個公務在身的道盟監捕身份,免費傳送到了浮島城。
浮島城麵積不大。
大型的傳送陣卻有好幾座。
城內幾乎沒有民用建築,港口停泊了各種由巡道船改裝的捕獵船。
直接拿軍人當漁民了屬於是……
浮島城中央,有一座高塔。
正是監道宮。
乃城內唯一多層建築。
與彆處監道宮不同,這裡的監道宮修的格外纖細,高聳如雲。
目的,大概是防風和導航。
監道宮次頂層,賓客房內,兩位普通的金丹監事接待的蕭白。
二人並不知曉蕭白身份,見其是小國監道宮的丙等監捕,修為也隻有金丹巔峰,態度比較傲慢。
“寒武國監道宮竟派一個丙等監捕調查妖盟計劃?”
“發布任務的簽字人是有崖子和李牧雲?那個傳說中的李牧雲……竟去寒武國當監宗了?”
二人又抬頭看了眼蕭白……隱約看到了某種神聖的氣息。
“任務目的地並沒有指定在南海,給你免費用傳送陣已經是破例了。”
“蕭監捕回去吧,我們浮島城隻是個漁獵之地,附近沒有妖盟分舵。”
然而,連蕭白都聽過深海中有妖盟分舵的傳說……
“有沒有,得調查了才知道。”
蕭白如是道。
兩位監事也懶得再管。
“不怕死就去查吧,彆碰我們的餌料和定位的魚群就行。”
“我需要兩套天階水行衣。”
蕭白獅子大開口。
天階水行衣,大概就是水下版的天驕護甲,不止能防禦,還能提高在水中移動的體術,跟空中移動一樣。
兩位監事聽樂了。
“天階水行衣?你還真敢要!”
“我們自己都沒有,你一個外地監捕還想要?”
蕭白板著臉,隻得搬出伶舟月的惡名。
“這次任務,我是和伶舟月一起來的,沒有高階水行衣,小心她發瘋拆了這座浮島。”
二人眉頭一皺,仔細檢查執行任務的監捕,確實有伶舟月的名字。
確實聽過這個女人的凶名,但二人也沒有慫。
“我們浮島城的監道使,可是八大世家的呼延卓大人,還怕你個瘋女人不成?”
聽到伶舟月的名字,一位元嬰巔峰修為的高階監事來了。
這是個人高馬大、皮膚黝黑的女漢子,虎背熊腰,模樣彪悍的很。
“伶舟月在哪?”
她看了眼蕭白,又仔細檢查了拿任務公文。
看到伶舟月的名字時,眼前一亮。
蕭白心想,看這女人造型,大概是伶舟月的鐵粉……
“伶舟月呢?”
“在後麵,馬上來!”
“你隨我來。”
旋即,彪悍女子將蕭白引薦去了監道宮頂層公務房。
見到了本地監道使,呼延卓。
呼延卓是個合體境老者,其真實年紀和牧族長相仿,但五官和氣色看起來要年輕很多,是呼延家的長老,地位僅次於族長。
再一次,蕭白被引為座上賓。
顯然,蕭白的威名,僅在道盟高層內部傳播,阿貓阿狗並不認得他。
“原來是大名人蕭天驕,來了也不提前和本使說一聲。”
這樣說著,呼延卓親自在辦公長案前給蕭白斟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