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正是鹽鐵。”林笑放下茶杯,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王管事,傳令港口的船隊,開始卸貨。”
王彥一愣:“七爺,咱們的貨物不是香水和玻璃鏡嗎?”
“那些隻是幌子。”林笑起身走到窗邊,望著外麵因搶糧而混亂的街道,“真正的大殺器,一直藏在船艙最底層。”
半個時辰後,金陵城外的碼頭上,數十艘貨船開始緊張地卸貨。與之前奢侈品和布匹不同,這次卸下的是一袋袋精鹽,以及各式各樣的鐵鍋、農具。
一袋精鹽不慎掉在了地上,那散落的精鹽白花花的,吸引了不少目光。“這鹽怎麼這麼白?”一個搬運工好奇地問道。
“聽說是夏國的新製法,比咱們大唐的鹽好多了。”另一個工人答道,“我表兄在夏國做過生意,說那邊的鹽不僅白,還不苦澀。”
有著繡衣使暗中幫助,這些鹽和各種鐵器被暗中運往了南唐的各個州府。
沒過半個月,南唐各處都出現了一種推著小車走街串巷買緊俏貨的小貨郎。
“賣鹽咯!上好的精鹽!”
“鐵鍋、農具,物美價廉!”
起初,百姓們並不在意。南唐有鹽鐵專賣製度,私鹽私鐵是重罪,雖然現在這項製度已經名存實亡,但這種私鹽和私鐵品質都不行,買的人自然不多。但當他們看到貨郎手中那雪白如霜的精鹽時,都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老板,這鹽多少錢?”一個婦人試探著問道。
“五文錢一斤。”貨郎笑眯眯地回答。
“什麼?”婦人差點跳起來,“官鹽一斤要十文錢!”
“咱們這是薄利多銷。”貨郎神秘地眨眨眼,“而且質量比官鹽好得多,不信您嘗嘗。”
婦人將信將疑地嘗了一點,頓時眼睛一亮。這鹽確實比官鹽純淨得多,沒有那種苦澀的味道。
“給我來十斤!”婦人當即掏錢。
類似的場景在南唐的各個角落上演。這些走街串巷的貨郎很快就占領了大半個市場。
南唐皇宮,金鑾殿。
“陛下!”戶部尚書哭喪著臉跪在殿中,“鹽鐵稅收一夜之間近乎斷絕!這個月的收入還不到往常的一成!”
朝堂上頓時炸開了鍋。
“怎麼可能?鹽鐵可是朝廷的命脈!”
“一定是有人在走私!”
“嚴查!必須嚴查私鹽私鐵!”新上位的禦史忙說道。
話音剛落,殿中就安靜下來。眾臣麵麵相覷,誰都不說話了。
李煜皺眉:“怎麼都不說話了?”
韓熙載苦笑一聲:“陛下,當初得您的照拂,這朝中…有不少大人都有鹽鐵生意。”
剛才叫嚷要嚴查的禦史臉色瞬間變得煞白,當即改了口:“臣覺得此事還需從長計議。”
繡衣使府中,李景行坐在書房裡,聽著手下的彙報。
“大將軍,那些貨郎的身份查清了嗎?”
“查…查清了。”手下結結巴巴地說道,“都是咱們繡衣使的人。”
李景行的茶杯險些掉在地上:“什麼?”
“小姐的命令,說是給兄弟們找點外快。”
李景行沉默良久,最終隻是擺擺手:“我知道了,下去吧。”
手下剛走,李環就推門而入。
“父親。”李環神色平靜。
“環兒,你…”李景行欲言又止。
“父親,女兒選擇了另一條路。”李環走到父親麵前,“這條路或許充滿風險,但總比坐以待斃要好。”
李景行看著女兒堅毅的神情,心中五味雜陳。他當然知道女兒在做什麼,但現在的朝堂讓他也感到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