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沒說話。
這也正常,誰願意在這種時候往槍口上撞呢?
朝廷剛從長安逃出來,損失慘重,一時半會兒緩不過來。
現在朝廷裡的官員大多都身兼數職,像揚彪這樣的老臣更是忙得不可開交,要是有空缺早就安排好了,哪用得著你小皇帝來操心?
“連個人都沒有嗎?”
小皇帝等了一會兒,心裡有點奇怪。
這時候,韓義突然站出來,彎下腰拱拱手說:“我這兒有個人選,特彆精通漢律,經常破大案,兗州和青州能有今天的局麵,多虧了他!”
小皇帝一聽,眉頭就皺了起來,心裡有點緊張。
韓義接著說:“我覺得他的才能,做個小官實在是太屈才了,他應該有個更大的平台。”
小皇帝皺著眉頭看著他,心裡還是有點防備。
韓義的身份太敏感了,雖然對皇帝挺恭敬的,還修了泰山行宮,但他畢竟是個有很大嫌疑的人,前麵還有董卓、李傕、郭汜這些人,皇帝不得不防。
但韓義似乎並不把這些放在心上,他直截了當地說道:“陛下,我的手下滿寵,在泰山那邊,老百姓都叫他酷吏,名氣可大了,做這個位子那是綽綽有餘。”
小皇帝一聽,心裡不由得咯噔了一下。
雖然他之前沒怎麼留意過滿寵,但韓義這麼爽快地承認滿寵是他的人,反而讓小皇帝覺得韓義這人挺爽快。
接著,小皇帝開始認真琢磨起滿寵來:“滿寵?”
韓義連連點頭:“對!他在泰山那地界兒,可是響當當的人物,不怕權貴,鐵麵無私,老百姓都喜歡他。”
小皇帝轉頭問揚彪:“揚卿,你知道這個人嗎?”
揚彪愣了一下,他和小皇帝一樣,對韓義也心存疑慮。
畢竟韓義的身份太敏感了,萬一哪天變了臉,就成了第二個董卓。
雖然現在看他像是忠臣,做的事也挺讓人佩服,但還是得多個心眼兒。
韓義主動舉薦人才,在一些彆有用心的人看來,那就是在排擠異己,安排自己的人。
要知道,廷尉這個職位,可是九卿之一!
這事可真夠棘手的。
這個職位能監察百官,那可不是鬨著玩兒的。
但同時,揚彪也真心希望韓義是個忠臣,畢竟漢室的複興,全靠這樣的人來支撐了。
放眼整個天下,能擔此重任的,也就韓義了。
他心裡亂得很。
過了一會兒,揚彪才開口說:“陛下,這事我知道。”
小皇帝皺著眉問:“哦?那你覺得怎麼樣?”
揚彪深吸一口氣,認真地點了點頭:“就憑他的能力,絕對是最佳人選。
他對漢律的理解,比我見過的任何人都全麵!”
這話聽起來可真有分量。
要是隻看工作能力,那滿寵確實是最好的選擇!
唉,這種說話的技巧,可不是誰都能學來的。
其實揚彪心裡跟明鏡似的,滿寵這事,皇帝也在犯嘀咕。
從某種角度來說,揚彪是不想摻和這種事的。
可皇帝都問了,總不能不回答吧?
所以隻能這麼說了,到底錄不錄用,還得看皇帝的意思。
小皇帝當然明白揚彪的心思,他現在也是左右為難。
要是彆人推薦的人才,他可能直接就拍板了。
可這是韓義推薦的。
他對韓義是心存感激的,但要說到完全信任,那還差點。
猶豫了老半天,小皇帝笑著說:“佳恒,我對這個滿伯寧還不太了解,給我點時間多摸摸底,要是真有本事,我肯定重用他。”
這話說得挺客氣。
沒想到韓義答應得挺爽快:“這事確實挺重要,得好好斟酌。
不過我敢打包票,在全國上下,找不出比滿寵更適合做廷尉的人了。”
小皇帝微微一笑:“好,那就這麼定了,我會儘快給你們答複。”
韓義點了點頭:“那我就先告退了。”
小皇帝一走,韓義立刻湊到揚彪跟前,嬉皮笑臉地說:“司徒,我這心裡頭可疼得緊呐!”
揚彪咽了咽口水,瞪大眼睛瞧著韓義,好一會兒才擠出一句話:“佳恒,你這是怎麼了,不舒服嗎?”
這家夥,平時狡猾得很,現在居然也裝起糊塗來了。
韓義輕輕一笑,慢慢呼出一口氣:“是,我病了。
唉,我一心一意為國效力,結果呢?就像那明亮的月亮,偏偏照在了臭水溝裡。”
韓義直勾勾地盯著揚彪,那眼神銳利得跟能刺進骨頭裡的刀子似的,讓揚彪心裡直打顫。
原本掛在揚彪臉上的笑意慢慢凝固了。
揚彪猛地轉過身,大步流星地走了,一眨眼就消失在了韓義的視線中。
揚彪自己也說不清為什麼會這麼激動。
韓義這一走,揚彪突然覺得胸口憋得慌,好像錯怪了韓義一樣。
韓義可是國家的頂梁柱,為什麼要懷疑他呢,還非要在他和滿寵之間挑撥呢?
揚彪又咽了咽口水,瞅瞅四周壯觀的崇德殿,心想韓義確實乾了不少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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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那些曆經幾朝的老臣,也未必能像他這麼賣力。
但……韓義真的是個忠臣嗎?
這一點,揚彪心裡也沒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