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缺鹽危機_遠古人皇紀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9章 缺鹽危機(1 / 1)

晨光,吝嗇地透過密林巨冠的縫隙,將斑駁的光影灑在竹部落的營地上。幾日不眠不休的掙紮,讓這片小小的棲息地顯露出一絲脆弱的生機:營地中央,一座竹屋的骨架倔強地刺向天空,藤蔓捆綁的“啪啪”聲是此刻最堅實的樂章;邊緣處,那段低矮卻厚實的土牆又艱難地向上爬升了一截,石錘砸落的“咚!咚!”悶響,如同部落沉重而頑強的心跳,每一次都震得夯土婦女手臂酸麻,汗珠砸進牆根的泥濘;製陶區的石葉,正小心翼翼地將一個陰乾的泥罐胚體送入冒著絲絲熱氣的陶窯,火光映亮了她專注又隱含憂慮的小臉。

然而,一股新的陰霾正悄然彌漫。營地中央的空地上,堆積著石矛狩獵隊昨日帶回的獵物——一隻肥碩的野鹿,幾塊切割好的長牙獸肉,還有幾大捆可食用的塊莖和漿果。負責食物的阿草嬸皺著眉,用削尖的木棍小心地翻動著鹿肉邊緣,一股難以忽視的、帶著甜腥的腐敗氣息隱隱傳來。她憂心忡忡地看向站在新建土牆旁的首領石墨。

石墨的手指正無意識地摩挲著脖子上那串冰冷的獸牙項鏈,每一顆牙齒都沉甸甸地壓在他的心上。他的目光並未落在食物堆上,而是穿透稀疏的林木屏障,死死盯著森林深處某個不可知的方向——那是洞部落所在之處。石矛、石葉、負責建造的石紋嬸,以及阿草嬸,都無聲地圍攏過來,空氣凝重得能擰出水。

“族長,”石矛的聲音打破了沉寂,他正在打磨一柄石矛的尖端,動作緩慢而用力,仿佛要將所有不安鑿進石頭裡,“肉…放不住了。昨天這鹿還冒著熱氣,今早這味兒…熏得人心慌。果子根莖能頂幾天,可這肉…沒鹽,就是催命的毒!”

阿草嬸用力搓著粗糙的手掌,那上麵還殘留著處理獵物留下的暗紅:“是啊,石墨…娃兒們眼巴巴看著肉,可這天氣,沒鹽,挨不過兩天就得爛成一灘臭水!存不下東西,等冬天那刀子風刮起來…”她沒說完,但絕望的寒意已籠罩在每個人心頭。

石葉抱著一個新燒成的厚實陶碗走過來,聲音輕得像怕驚擾了什麼:“哥…鹽…隻有洞部落的鹽泉能出好鹽。往年,都是用最好的獸皮、熏肉去換…”她的話戛然而止,目光投向那片吞噬了太多生命的幽暗森林。意思不言而喻——交易,是唯一的活路,也是九死一生的險途。

石墨的指關節因為用力攥緊土牆邊緣而發白,堅硬的泥土簌簌落下。他猛地轉過身,臉上疲憊的溝壑在晨光中顯得更深,但那雙眼睛卻燃燒著不容置疑的決絕,像淬火的石頭。

“鹽,是命!”他的聲音不高,卻像石錘砸在每個人耳膜上,帶著嘶啞的穿透力,“沒有鹽,這些肉就是喂蛆的爛泥!存下的根莖也淡出鳥來!熬不過雪天!洞部落——”他深吸一口氣,仿佛要將那兩個字連同沉重的風險一起咽下,“必須去!”

“不能去啊,族長!”岩花嬸立刻急聲反對,布滿血絲的眼睛裡滿是恐懼,“那林子現在是啥光景?巫還躺著說‘眼睛’‘活了’的胡話!那頭獨眼的畜生,誰知道它藏在哪棵樹後麵等著撕開咱們的喉嚨?去洞部落,老熊坳是必經之路!那林子密得白天都像黑夜!太險了!這是拿命填無底洞啊!”她的話引發了壓抑的騷動,恐懼如同冰冷的藤蔓纏繞著每個人的腳踝。

“險?我知道!”石墨的聲音陡然拔高,壓過所有不安,“比去掏熊瞎子的窩還險!比對著劍齒虎呲牙還險!但不去呢?”他猛地指向那堆開始散發不祥氣味的肉,“就是坐在這裡,看著食物爛掉,看著娃娃們餓得哭,看著冬天來臨的時候像餓狼一樣把咱們一個個叼走!等死嗎?”

他的目光如刀鋒般掃過石矛、石葉,最終落在岩花嬸臉上,語氣斬釘截鐵:“去!但不是去送死!我們要用最小的動靜,撬開最大的活路!”

“石矛!”石墨的目光鎖住這位最悍勇的獵人,“挑三個人!要腳底板像貓,耳朵比兔子靈,在林子裡能把自己變成影子!人越少,動靜越小,活路越大!”

“石葉,”石墨轉向妹妹,語氣不容置疑,“挑!兩個最好的罐子,一個最厚實的碗!這是我們竹部落從灰燼裡燒出來的‘神賜’!洞部落的人沒見過,這是硬貨!比十張上等皮子還金貴!用軟草,裡三層外三層給我裹嚴實了,摔碎一個,就是摔碎一袋鹽!”

“帶上那張硝好的豹子皮,花紋要完整!還有…把那幾塊熏得最好的鹿後腿肉,用大葉子包好!”石墨眼神銳利,“洞部落不缺肉,但熏肉能存,是份心意,也能堵住貪心的嘴。”

“再裝一小獸皮袋,”石墨壓低聲音,帶著一絲洞悉世故的冷峻,“咱們曬的最甜的紅漿果乾。洞部落頭領的那個胖女人…好這口。”細微的賄賂,有時能撬開緊閉的門。

石矛蹲下身,用石刀在泥地上迅速劃出扭曲的線條,“繞過老熊坳!貼著鷹嘴崖的崖根走!那裡石頭多,林子稀,藏不住大東西,眼睛也能看得遠點!清晨的鳥叫第三遍就出發,腳步放得比落葉還輕!太陽爬到頭頂前,必須穿過最黑的林子!趕在日頭落山前,給我站到洞部落哨岩下麵!在人家眼皮子底下過夜,比在林子裡喂‘眼睛’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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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洞部落的人,先亮漿果乾,說好話,把咱們的慘狀說出來!”石墨盯著石矛,“石矛,你上!告訴他們,竹部落遭了天譴,死了大半他狠狠拽了一下獸牙項鏈),但天神可憐,賜下了這陶器寶貝!記住,咬死!一個罐子,換一袋粗鹽!一個碗,換半袋!豹皮和熏肉是添頭,能多摳出一點鹽是一點!拿到鹽,轉身就走!彆回頭!彆貪多!鹽,就是命!”還有如果的話在換點人回來。部落要壯大需要更多的人!石墨的聲音陡然降至冰點,帶著森然寒意:“如果…半道上聞到那股子怪味他指的是藍晶特有的、仿佛帶著金屬腥氣的腐敗味),看到藍幽幽的光,或者聽到…不像活物的動靜…什麼都彆管!掉頭!跑!鹽不要了!把命給我帶回來!”他死死盯住石矛的眼睛,一字一頓,“如果…洞部落起了黑心,想吞了貨還要命…”他頓住,目光掃過石矛和他挑選的三人,那眼神冰冷得如同冬夜的石頭,“你們四個,就是竹部落最後四顆崩不碎的牙!能跑,就跑!跑不了…就給我撕!咬!讓他們知道,竹部落的血還沒流乾!想吞我們,得崩掉滿口牙!”這殘酷的預案讓周圍的空氣瞬間凝固,寒意刺骨。

“他們一走,”石墨站直身體,聲音洪亮,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營地就是上了弦的弓!土牆缺口,用荊棘竹刺,給我堵死,越厚越利越好!竹屋,給我日夜趕工,捆結實!所有人,武器給我攥在手裡,睡覺都彆鬆開!娃娃和巫,挪到最裡頭,圍起來!狩獵隊,隻在營地邊上轉悠,眼睛給我盯死林子!等!等他們帶著鹽回來!”

石矛沉默著,眼神像淬了毒的矛尖。他用力捶打自己堅實的胸膛,發出沉悶的回響,然後轉身,點出三個名字。那三個被點中的漢子,臉上沒有恐懼,隻有一種近乎麻木的堅毅,他們默默地開始檢查隨身的竹矛、石斧,用灰黑色的泥漿塗抹裸露的皮膚,試圖融入林地的陰影。

石葉蹲在製陶區,像嗬護初生的嬰兒。她用最柔軟的乾草,一層又一層,仔細地包裹著兩個陶罐和一個厚碗。每一個動作都輕柔無比,指尖卻因為用力而微微發白。她知道,這不僅僅是陶器,這是哥哥和石矛他們用命去搏的籌碼,是部落的希望。她將包好的陶器遞給石矛時,嘴唇動了動,最終隻化作一句低語:“…小心。”

石墨走到石矛麵前。兩個男人,一個肩負著全族的存續,一個即將踏入死亡的陰影。沒有多餘的言語,石墨隻是伸出寬厚的手掌,重重地、仿佛要將所有力量傳遞過去般,拍在石矛的肩膀上。他的目光深邃如古潭,裡麵翻湧著複雜的情緒:沉重的托付,決絕的信任,以及深藏的不舍。

“兄弟,”石墨的聲音低沉沙啞,每一個字都重若千鈞,“把他們…活著帶回來!鹽…能換多少是多少,人…最重要!”他又看向那三個即將同行的獵人,目光掃過他們年輕或滄桑的臉:“你們都是竹部落的硬骨頭!耳朵豎起來!鼻子靈起來!腿腳給我快起來!部落等著你們的鹽…更等著你們的人!”

“族長放心!”石矛的聲音像砂石摩擦,帶著一股豁出去的狠勁,“我們就是四根鑽林的毒刺!洞部落的人敢伸爪子,毒死他們!鹽和人,一定帶回來!”他接過石葉遞來的、包裹得嚴嚴實實的陶器,像抱著最珍貴的火種。另外三人也低吼著,用拳頭重重捶擊胸口,壓抑的吼聲在凝重的空氣中激起微小的漣漪。

石矛將珍貴的陶器包捆在背上,檢查了一遍武器,最後看了一眼營地:正在艱難增高的土牆,初具規模的竹屋骨架,石葉擔憂的眼神,以及石墨如山般矗立的身影。他深吸一口混雜著泥土、汗水和淡淡腐肉氣息的空氣,猛地一揮手。

“走!”

四條身影,如同投入墨池的石子,悄無聲息地沒入營地邊緣的森林陰影之中,瞬間被那深邃、仿佛蟄伏著無數“眼睛”的黑暗吞噬。營地裡的夯土聲、捆綁竹子的“啪啪”聲,似乎都停滯了一瞬。所有人的目光都追隨著他們消失的方向,心臟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

石墨站在原地,久久未動。他脖子上獸牙項鏈冰冷地貼著皮膚,貼身收藏藍晶的小皮袋也傳來一陣微弱的、令人心悸的冰涼。他望向那吞噬了勇士的森林深處,眼神銳利如鷹隼,又沉重如鉛塊。這一次交易,不僅是為了那維係生命的鹽粒,更是竹部落向這片充滿惡意的森林、向那未知的恐怖陰影,發出的一聲微弱卻無比倔強的宣告:縱使在灰燼中,我們也要掙紮著,活下去!

晨光依舊斑駁,營地裡的勞作聲重新響起,但那石錘的“咚!咚!”聲,藤蔓的“啪啪”聲,卻仿佛都帶上了一種悲壯的韻律。土牆在緩慢地生長,竹屋在一點點成型,而那條通往鹽泉的路,已被四個人的腳步,踏入了深不可測的、彌漫著血色陰影的未知。鹽,是命。而這條鹽路,每一步,都是用命去丈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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