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你不對了,按照規矩,男方退婚,不僅不能要回彩禮錢,還要賠償一半彩禮錢的名譽損失費。”
聞言,林二恍然大喜。
接著怒視著陳冬,“陳冬,你個負心漢!賠我女兒名譽費!”
鄰居們小聲議論起來,好像是這麼個理兒。
王婆子勸道:“冬子,聽你阿婆一句,給他們道個歉,回去等結婚。”
“給他們道歉?”陳冬憤怒已到極點,“門都沒有!林雪,我問你,坐福的日子,你跑哪去了!?”
林雪躲在林二身後,被吼了一句,頓時頭縮進林二的懷裡。
“爹,我。”
坐福,就是這村子的習俗之一。
女兒出嫁前,要在家裡呆滿三天,期間每天隻能吃一頓飯,叫做離娘飯。
眾人這才反應過來,又指責起林雪。
林雪急得兩眼通紅,幸虧林二護著她。
“既然這婚不結了,也就沒什麼坐福了。你我倆家恩斷義絕,以後彆再往來了!”
“嗬,到你們壞規矩,就閉口不提了?”陳冬冷笑地看向王翔。
王翔雖是潑皮,但麵對這麼多人,還是說不出狠話。
隻是瞪了陳冬一眼,便徑直離開了。
這下王婆子也沒話說了。
坐福都沒有,自是沒把姑爺當人看。
她也乖乖地閉上了嘴。
隻有林二罵罵咧咧地揮舞著柴刀,“兔崽子,老子劈死你!”
眾人被嚇了一跳。
而陳冬隻是站在原地。
柴刀距離他的腦門還有十厘米左右的時候停下來了,林二咬著牙關,有些錯愕地看著陳冬。
這慫鱉,怎麼這麼硬氣了?
“怎麼?不砍了?”陳冬沉聲道。
兩人就這樣僵持著,直到最後林二放下了柴刀。
陳冬才吼道:“趕緊把老子的錢還回來!”
“還就還!”林二咬著牙,回到院子裡,瞪了林雪一眼。
林雪低著頭,像做錯了事的孩子,一臉無辜。
隻是抬頭看陳冬時,眼底充滿了怨恨。
半晌。
林二抱著一床花被出來了,丟在地上。
然後掏出了一疊紙票,吐一口唾沫數一張。
“喏,十塊錢,還有這床被子是用這錢買的,現在歸你了。”
“這被子哪夠十塊錢啊?”陳冬被氣笑了。
就算是純棉被,也才三塊錢。
況且這被子看起來有些舊,根本不像新買的。
“沒有券,黑市買的,愛要不要。”林二雙手揮舞著,吼道,“看什麼看,好看嗎!”
接著麵紅脖子粗地向著屋裡走去,林雪小心地跟在後麵。
鬨劇結束。
陳冬抱著被子,拿著十塊錢回到家裡。
這被子倒是洗洗可以給妹妹用,畢竟棉花券不好弄。
但這錢。
隻有十塊,根本不夠還。
看樣子隻有一條路了,上山!
要打獵,就得有工具。
前世黑河子農場老兵收留他的原因,就是陳冬的父親,其實曾經也是一名民兵。
回來後,他就鑽進了窩棚,開始翻找起來。
終於,翻出了一把鏽跡斑斑的長槍。
握著槍,陳冬仿佛看見了記憶中已然模糊的父親的身影。
“冬兒,要當一個頂天立地的好男兒。”
隱約還記得小時候看父親舞槍時,說過這句話。
“我會的。”陳冬喃喃自語著。
拿起長槍,就向院門走去。
陳秀琴和陳夏一左一右拉住了他,剛才就看陳冬跟失了魂一樣,在窩棚裡亂翻。
不知道他從哪翻出來一把長槍,又氣勢洶洶地要出門,還以為他要去找王翔尋仇。
“兒啊,彆想不開。”
“哥,彆這樣,大不了我嫁給王翔就是了。”陳夏哭喊著。
娘倆把陳冬給弄得哭笑不得。
他輕輕推開兩人的手,笑道:“王翔那爛人,不值得我跟他拚命。放心吧,我沒想不開,我隻是去山裡打點野獸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