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9年4月5日,收王鵬白酒一瓶,折八十元。”
“1959年4月20日,收劉喜糧票一百斤。”
陳冬不明白是什麼意思。
葉莉聽到他低聲呢喃,悄悄靠了過來。
看到這幾個名字,頓時愣住。
“這些,是提前返城的知青。”
“原來如此。”陳冬一拍手掌。
先前一直是李主任負責知青的工作安排,給的好處多,就能提前拿到證書。
這些證書往往隻給有傑出貢獻的人。
拿著證書,就能回到城裡,找單位安排工作。
“這畜生。”葉莉暗罵著,難怪隊裡有些她覺得優秀的人,一直申請不到資格,反倒是一些渾水摸魚的,很快就回家了。
本以為是因為覺得他們占著茅坑不拉屎。
現在才知道是自己天真了。
隻有他們被困在茅坑裡。
陳冬的手指隨著字跡移動,看得觸目驚心。
李明光是替人打點,就受賄將近五千元。
足夠判死刑了。
“他膽子還真是夠大的,竟然把這些東西都記著。”葉莉欣喜道,“隻要把這筆記本交給場長,他就完了。”
“正經人誰寫日記啊。”陳冬暗笑著。
但他沒有把筆記本交給葉莉,而是自己收了起來。
兩人離開了辦公室。
一路上也不敢再耽擱,直接跑向葉莉的宿舍。
直到回到宿舍。
葉莉才大口呼吸,心跳加速,臉色潮紅。
“陳冬,我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了。”葉莉輕聲對陳冬說道。
陳冬腦海當中浮現出葉莉當時趴在自己身上,那種軟綿綿的感覺。
此時兩人又貼得非常近,頭發在他的臉上輕輕碰觸著。
瞬間,有了些想入非非的感覺、
“沒什麼。”陳冬揉了揉臉頰,提起正事。
葉莉伸出手,“把筆記本給我吧,我明天去找場長。”
“不行。”陳冬拒絕道,“你直接去找場長會很危險的。”
“怎麼會?蔣叔叔是很好的人。”
“你和蔣朝波很熟嗎?”陳冬問道。
正是黑河農場場長的名字。
“嗯,他是我父親的戰友,一直都是他在照顧我。”
明明有靠山,還被人欺負。
陳冬真是搞不懂眼前的女孩了。
不過,他再次拒絕了葉莉。
葉莉頓時有些不高興:“你是不是想敲詐李主任?”
“你小說看多了吧。”陳冬翻了個白眼,他又不缺這點錢。
接著便跟葉莉分析起來。
“如果你把這本子交給場長,不就暴露了今天我們偷偷進入他辦公室的事了嗎?我們可不是執法人員,這是盜竊。”
“那要怎麼辦?”
“找個合適的人,讓他來宣讀這份資料。”陳冬嚴肅道,“而且要光明正大的!”
葉莉打量著眼前的男人。
沒想到一個偏遠山村,竟然有如此有城府的人。
而且站在自己一邊。
思忖再三。
葉莉歎了口氣。
“好吧。”
她抓住了陳冬的胳膊。
“我現在能相信的隻有你了,要是沒有你...”
葉莉低下了頭。
在彆人麵前,她是個女強人。
隻有她自己清楚,隻是因為沒有人可以依靠。
陳冬看著她傷心的模樣,不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