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衛國急了:“這咋行?爹讓我一定要還你!”
“聽我說完。”陳冬按住他的肩膀,眼神認真道,“你爹現在病還沒好,看病要錢。這錢你拿著,算我借你的。”
趙衛國愣住了,一個一米八的漢子,眼眶瞬間就紅了。
他爹病了這麼久,村裡人躲瘟神一樣躲著他家。
“冬哥…”
“大老爺們,哭啥。”陳冬話鋒一轉,“我問你,你想不想過好日子?”
趙衛國猛地點頭:“想!做夢都想!”
“好。”陳冬在他胸口敲了一下,“我給你個活兒。你還跟以前一樣,去各家收牲口糞、爛菜葉,給我堆肥。越多越好,我給你算錢。”
“堆肥?”趙衛國愣了。
大春和二狗也是一懵。
“冬哥,你收那玩意兒乾啥?”二狗急切問道。
陳冬沒解釋,隻盯著趙衛國,“乾不乾?”
堆肥,是趙衛國唯一拿手的事。
以前給各家乾活,頂多換一頓飯。
現在陳冬拿錢收,而且還幫了自家大忙。
“乾!我乾!”趙衛國滿口答應下來,“冬哥,您放心,我一定給你最好的堆肥!”
看趙衛國漲紅了臉,陳冬笑了。
大春和二狗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但大春也是鼓勵道:“衛國,給冬哥辦事,可要儘力啊。”
告彆了三人。
陳冬來到了張獵戶家,繼續上山“學習”狩獵技巧。
王家大院。
王翔獨自坐在家裡,額頭上滿是冷汗。
他確實怕了。
舅舅王強被民兵隊帶走,王勇就第一時間去疏通關係。
結果對方壓根就不給機會。
警告他王強犯得是原則性問題,放在舊社會,他們都得連坐。
回來後,王勇就把王翔罵了一頓。
讓他趕緊把手裡的爛事處理乾淨。
於是一早,他就把欠條和多出來的錢,還給了趙衛國和村裡的幾戶人家。
他越看越覺得陳冬邪門。
十一月來了。
天寒地凍,陳冬扛著一頭麅子,踩著積雪走在回家路上。
這頭麅子一百多斤,膘肥體壯,足夠一家人吃一個月了,拿到黑市也能賣不少錢。
正是今天的收獲。
可剛到路口,陳冬停住了腳步。
遠遠就看到自家破院牆外,站著幾個村民。
咋看之下,是村裡最窮苦的幾戶。
他們穿著補丁摞補丁的棉襖,在寒風裡縮著脖子,搓著手。
似乎剛從陳冬家出來。
陳冬立馬跑了過去,以為是來家裡惹事的。
見到陳冬,他們眼裡都露出了恐懼,迅速跑開。
陳冬沒有去追,而是衝進了屋子。
“娘!小夏,你們沒事吧!”
陳秀琴和陳夏正在廚房裡,轉過身來看著陳冬。
陳秀琴拿著幾塊肉走了出來,卻發現剛才在門口的人都沒見了。
“大壯他們人呢?”陳秀琴喃喃自語著。
陳冬還沒回過神來。
就見陳秀琴歎了口氣。
她隨即就明白,是兒子把它們嚇跑了。
“娘,他們乾嘛在家門口擠著?”
“冬兒。”陳秀琴摸了摸陳冬的臉頰,“大壯他們家揭不開鍋了,就來咱家討點糧食。”
“討糧?”陳冬有些無語,自家都沒過上幾天好日子,娘就開始樂善好施了。
就在這時。
屋外傳來了輕微的咳嗽聲。
三人走出屋,見到一個老女人,抱著孩子。
她的臉凍得發指,懷裡的孩子一直在哭。
老女人眼睛渾濁,她看到了陳秀琴手裡的肉。
低聲著聲音求道:“秀琴,可以行行好,把那塊肉給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