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
他們瞬間轉頭。
良寂身子緊緊貼著大石塊，胸膛劇烈的起伏著。
天已經暗了，先看到的是在水潭旁的大石。潺潺的溪水順著石路從山上流下來。
士兵們疑惑的往那裡走，轉了過去，什麼也沒看到。
沒有，還是沒有。他們撓了撓頭，不由得有些焦躁，像咬著自己尾巴的狗那樣，一遍遍繞著水潭旁打轉。
要走嗎？該走了。
天暗了，林中總會升起繚繞的霧氣，似乎是一層朦朧不清的紗在林中飄蕩著。
這時，響起一聲似乎是手撩過水的撩撥聲，他們敏銳的動了動耳朵，緩緩抬起頭，這才注意到那塊石頭上坐了一個人。
她似乎穿的是一層輕薄的白色裡衣，如這山間的霧氣一樣輕柔的貼著皮膚，垂到水中的雙腿輕緩的擺動著。
黑沉的發濕漉漉，沉沉的披在身後，憂鬱似的低垂著眉眼；在薄薄的霧裡，臉龐像蒼白沒有血色的薔薇。
她全身都讓人覺得濕漉漉的，從上到下，薄薄的裡衣被霧氣侵蝕透了，滲出細小的水滴。
浮動的月光穿過朦朧的霧氣沉入水中，波動的水潭上下翻動。
他們不由得將目光放在她眼旁，水滴沒有預兆的從她眼角悄然滑下，濕淋淋的碾過眼頰，透明的水晶似的水珠驀然往下流，劃過黏著發絲的脖頸消失不見。
水中泛起冰冷的瘴氣，湮濕了裡衣和皮膚。
他們沒有說話的力氣，發懵似的往前走。良寂微微抬頭，看了他們一眼，雙腿一下發軟，差點單膝跪在地上。
“你們在找我？”
“唔，嗯……”他們嗓子仿佛被糊住，發不出正經音調。
“我是這山中的姑射神女，如今遇到爾等也算有緣。”
良寂微微勾起唇角，端的一副冰清玉潔模樣，可是那絲笑容總覺得讓人怪怪的。
“神女？”
兵士們一愣瞬間跪了下去，磕磕絆絆的張口，“拜，拜見，神女。”
「噗——」
「額哈哈，你？神女，啊哈哈哈……」
「彆笑了。」
「哎呦我去，哈哈，哈哈……」001笑得尾巴直拍地板。
「彆笑了！在笑吃剁椒魚頭！」
「哦。」
“我來這山間沐浴，不料竟與爾等有緣。”
良寂微微垂下眼眸，緩緩伸手撩上肩頭的裡衣，往上拽，“正好本仙子缺仆人，意收下各位，不知爾等願不願意？”
“願願願，意。”
他們跪在地上，瞬間驚喜的抬起頭。
“不過，要渡爾等去我的神宮，需要各位潛心磕下九百九十九個響頭，不知爾等願不願意？”
“願意，願意願意！！”
他們激動的直點頭，條件反射的接近她。
良寂坐在石頭上一個激靈，瞬間抬手，“停！”
兵士們疑惑的抬起眼。
“啊……我的意思是，在那裡磕就好。”良寂小心翼翼的指了指水潭旁邊的亂石。
直覺讓他們覺得有點奇怪，但是還是按照要求恭恭敬敬的跪下去，一個一個虔誠的開始磕頭。
“一，二，三……”
良寂左右瞟著他們的神情，緩緩起身，小心的往後退，“磕頭的時候不能走神，不能胡思亂想，不能矢口亂言，不能大驚小怪，否則就會前功儘棄。”
“不能走神，不能胡思亂想，不能矢口亂言，不能大驚小怪，否則前功儘棄。”
“前……功……儘……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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