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人意亂情迷……
返途時，小瑕回到宴席，俯身斟酒。
石榴酒鮮紅如血，澄澈透亮，沒有一絲壓抑暗沉的色彩。水流從細細的壺嘴滑落，滴溜溜地灌入杯中。
小瑕不等良寂伸手，便已捧起杯盞，輕輕柔柔地傾身遞上。
“夫人……”
章台上的舞姬舞姿柔美，可小瑕的眼裡隻有良寂。她所有的柔情、所有的婉轉，都隻獻給這個女人。
她挨得很近，在周圍的喧鬨聲中，緩緩伏下身……
“咚——”
酒壺墜地的脆響劃破夜色。
眾人紛紛側目，目光理所當然地看向她，再順理成章地停駐在這個殿前失儀的婢女身上。
——看吧，我不是專門為了看你才轉頭的。
——是因為這個婢女弄出的響動。
小瑕慌忙跪下請罪。
“佳節當前，不必苛責。”皇帝笑著擺手。
監察使卻撫掌道：“不如讓這丫頭獻舞一曲，權當賠罪如何？”
小瑕抬頭，輕輕看了一眼良寂。
她的麵容隱匿在陰影裡，毫無存在感。
小瑕的頭慢慢低下，攥緊裙擺，緩緩起身朝台上走去。
風忽然猛烈起來，吹得她的衣裙翻飛，侍衛手中的火把劇烈搖晃。
長長的裙，纖瘦的身姿，像黑夜裡的山精鬼魅，又似踏天梯的巫祝女。
小瑕站在空曠的高台上，伸展開手臂，寬袖垂落。
舞還未開始，僅僅隻是這個姿勢——
良寂忽然起身。
這下，所有偏離的目光都轉向她，連小瑕也怔怔望去。
事實上，良寂隻是察覺周圍異動，後退兩步，準備離開。
“站住！”皇帝突然厲聲指向她。
那可是一場大風。
這一刻，她不再沉默於陰影裡，而是立於驚悸的宴會之上。
——驚悸。
——這心跳，這驚雷般轟開心房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