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道兄!”猛地有人拍了他的肩膀,才把鳥人從那種深色沼澤一般的氛圍中拉出來。
鄔道瞬間就醒了,拉著良寂的手鬆開了。
那人是個狼頭怪,到他旁邊後就順勢坐下,“知道嗎?魔尊的新娘逃婚,他投胎去了凡間了。”
“真的?”良寂從身上離開了,鄔道還覺得喘不過氣來,掩飾性的端起酒杯,吞了吞口水。
良寂端起水盆,起身就要離開。
“等等,你不用出去,在這兒服侍就好。”闕六朝她說。
良寂的腳步慢慢回轉回去,重新跪坐到地上。
拿起酒壺為麵前的兩隻杯子斟滿酒。
水流流動,兩人談話不停。
斟滿,把酒推過去,那人就端起喝起來。
“現在魔界群龍無主,仙界要是趁機來攻就完了。”
“仙界是不會來的,”闕六不動聲色的靠過去,聲音輕微,“他們的仙尊墨玉,不是也下凡了嗎?”
鄔道驚的後仰。
闕六順勢一碰酒杯,笑眯眯的直起身子,“喝酒啊,喝酒。”
鄔道遲疑著,仰頭把杯裡的酒全喝了。
宴會已到尾聲,良寂已經開始收拾著桌麵的狼藉了,還不待拾到托盤裡起來,就又被拉住了。
“你給我站住,給我站住,”狼頭坐在地上,明顯喝迷糊了,扯著她的袖子晃。
晃著晃著頭一栽,她當做一個靠樁抱緊了,迷迷糊糊閉上眼。
良寂看了他一眼,隻能重新蹲下身,任他摟住。
良寂不知道自己從哪兒來,她隻知道自己是一個凡人,還是一個很普通,很貧窮的凡人。
這麼平靜的生活有時候很古怪,就比如像這樣,他們很少注意到她。
有時候明明,明明沒有注意到她,可是為什麼他們就會將她牽扯到各個方麵來呢?良寂覺得困惑。
她本身不該參加,選擇侍女時隨手指到她;她該在殿外候著,選擇淨手侍女時無意間被選中;就連享用完美酒也迷迷糊糊的和她產生接觸。
良寂想的煩躁。
唯有小世界的監測者能看到,從中心散發出來的是一個黑色磁場的東西,類似一團漆黑的深淵,正不斷向周圍擴大,吞噬。
這團黑淵裡沒有良寂,或者本身這團黑淵才是她的本體。
無論多麼不想,抗拒,可就像死亡一樣,或許可以延緩這件事的發生,但最終會走向這種結局。
摟了半天,精怪們都圍上來了,主要被闕六引起了好奇,宴會都結束了酒還沒醒的實屬罕見。
鄔道不好意思的蹲在一邊,試圖喚醒他。
把他胳膊小心翼翼掰開了。
讓良寂出來。
良寂出來後自然去做自己的事,就跟以前一樣差不多,然而現在情景卻是不太好,周圍人太多了。
雖然種族不同,但是良寂覺得他們身上有一股,特殊的,莫名的情感被壓抑著。
仿佛他們的情緒都被關在匣子裡,一旦釋放就會猶如深淵般恐怖。
但是他們自己卻毫無感覺。
自顧自的像往常一樣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