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宇看著身旁鼻青臉腫的陳一凡,眼中閃過一絲幸災樂禍。
梁紅衣蘇醒得恰到好處,若非此次事出有因,以隊長厭男的性情,恐怕陳一凡得在床上躺一整天。
陳一凡眼神充滿憤恨地看了他一眼,含混不清地說道:“早知道我來斷後,你來背。”
趙宇翻了個白眼,你咎由自取,關我屁事。
趙宇收斂神色,望向身後的停屍房,他已經進去過,裡麵擺滿了戰友的遺體。
初來乍到之時,他得到了許多人的幫助,其中就有他熟悉的人。
即便他在黑衣衛中,早已磨礪掉了那份軟弱,此刻依然有些難以承受。
陳一凡深吸一口氣,聲音低沉:“最難過的應該是隊長吧!
隊長自十三歲起便在江海黑衣衛,這裡的人和事對她而言都如同親人一般。”
此時,雙眼通紅的梁紅衣,雙手抱膝坐在牆邊,呆呆地望著眼前一排排白色布單。
她不敢揭開白布,去看那些曾經熟悉的麵容,她沒有落淚,因為葉叔說過,黑衣衛沒有眼淚。
她痛恨自己如此弱小,為何會昏迷不醒,甚至險些連累兩位隊友。
一陣腳步聲傳來,趙宇與陳一凡瞬間警覺起來。
三道身影從走廊中走來,其中一位身高三米,渾身肌肉隆起,麵容憨厚的男孩,身旁一人身著黑色勁裝,戴著黑色兜帽,周身被黑暗籠罩。
柳月顏嘴角掛著一抹笑容,美眸凝視著趙宇二人,輕聲說道:“二位,我是來接人的。”
趙宇與陳一凡對視一眼,歎息道:“我們隊長在裡麵。”
言罷,二人側身讓開,他們沒有理由阻攔,一切都應以隊長的意願為準。
柳月顏回頭看向身後二人,眼含警告:羿,你帶著阿呆在這裡等著。
還有羿,你彆給我整出幺蛾子來。”
阿呆乖巧點頭道:“姐姐我會很乖的。”
羿腦袋微微往兜帽裡縮了一下。
柳月顏緩步來到門前,頭也沒回道:“趙宇,你讓我很意外,沒有像帝京中的那些紈絝一樣,花天酒地,醉身夢死。
而是勇於走出舒適區,這點我對你刮目相看,果然你還是要感謝阿黃。”
說完柳月顏頭也不回的走進停屍房。
趙宇剛想得意下,聽到後麵半句,臉色瞬間一黑,果然不能對這女人有半分幻想,直戳心肺捅。
陳一凡看他臉色不對連忙問道:“阿黃,是誰。”
趙宇頭一撇,不答理他。
羿補刀開口`:“阿黃,是大小姐身邊忠實的獵犬,把某位不軌之人,咬得哭爹喊娘。”
陳一凡聞言明顯一愣,然後滿臉古怪望向趙宇,不會吧!
趙宇渾身僵住,他又想起了那條該死的狗,那是他人生一輩子都抹不了的汙點。
柳月顏收斂笑容,望著滿房的白色布單,絕美容顏上流露出慎重。
柳月顏移步至梁紅衣跟前,凝視著眼前這位無措的女子,而是毫無形象一旁坐下。
柳月顏緩聲道:“你可是在為他們傷心難過。”
梁紅衣雙眼通紅看著她。
柳月顏嘴角微揚,輕聲道:“然而我堅信,他們在抵禦屍潮之時,已然做好了赴死的準備,為守護家園而死,死得其所,他們並不後悔。”
梁紅衣眼前一陣酸楚,仿佛有無數道熟悉的身影在與她揮手作彆。
柳月顏注視著她,鄭重言道:“他們在注視著你,期望你能憑借自身力量站起身來。
你難道還想讓他們再來扶你起身不成!”
她本就不太會勸人,沒有多好的口才,基本上都一拳一拳的物理感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