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我一直覺得奇怪,明明大夏國內滿目瘡痍,連年災禍不斷、各地相繼出現平民暴動叛亂,朝廷方麵卻沒有任何的應對措施。”
“雖然我知道正因為連年災情不斷,稅收無法保證,朝廷財政入不敷出,但這些都不是任由災情發展、百姓餓死、反賊動亂的理由。”
“這就是不作為。”
漆黑的房間裡,小晴的聲音非常輕,但她靠在床邊坐著,老太太剛才便一直牽著她的手沒有放開,兩人距離極近,所以老太太還是能清她的話。
老太太沒有否認、也沒有打斷她的話,小晴便接著說下去。
“內有各省動亂,外有西疆金獅國為首的異邦虎視眈眈,可謂是內憂外患。”
“再說朝廷之內,各級官員腐敗情況嚴重、不管是文臣還是武將,吃空餉掛閒職的情況普遍存在,可謂是千瘡百孔。”
“此正值內憂外患之際,朝堂之上不談國事、不論治下之策、不思救災之法,一切精力都擺在了政黨之爭,這原本就不合理。”
“也不是全部都不談國事吧?以十一皇子為首、戶部尚書張大人一派也提出過不少放糧救災之舉吧?”老太太插了一句。
“但那些提議都被否決了吧?被大皇子一派,以程秉程大人為首的一派以朝廷入不敷出、財物吃緊否決了吧?”
“我是這樣想的,朝堂之上的決策,不能看各方說了什麼,而是要看各方做了什麼。”
“整個朝堂,包括皇帝陛下在內,沒有推行任何一項救災安民的國策,唯一一個與此有些關聯的還是出兵馳援鹿省剿匪,就那次出兵還極有可能是因為鹿省位置關鍵,相當於京城門戶,掌握交通要道,鹿省一失相當於家門淪陷,相當於被打到家門才出的手。”
“也就是說,這些年間,朝堂上爭論了這麼多年,沒有一項安民救災的國策得以實行。哪怕是不斷提出救災建議奏折的十一皇子一派,都極有可能是在作秀,他們自己也清楚在對手政黨話語權大、朝堂又的確財政吃緊的時候,那些個救災方案根本無法通過,在朝堂上提出根本沒用。”
“所以我才總結,說朝堂之上,無人關心這內憂外患的大夏,隻關心那政黨之爭、皇位之爭。”
“嗯,你說的也沒錯。”老太太握著小晴的手說道。
“而且這些年,我也聽到不少關於皇帝陛下的傳聞。”
“都是些不太好的話,大概意思是皇帝陛下根本不關心朝政,他隻喜歡坐在那個位置上,接受彆人奉承敬仰的眼光,簡單來說,就是他隻是舍不得那個位置。”
“正因為舍不得那個位置,所以才一直沒有傳位給大皇子。但後來大皇子漸漸長大,勢力已經初具規模成了氣候,再不傳位會引起旁人議論猜疑,所以陛下便扶持起了二皇子、三皇子……”
“我還聽說……”小晴說著話的時候,原本就輕的聲音再次壓低了幾度,即便是在這靜謐的房間裡也輕得極難聽聞。
也就在她旁邊一直認真聽著的老太太能聽清。
“二皇子、三皇子……好幾位都是陛下所殺……”
“世人都以為是大皇子為了爭取,殘害弟弟,其實是陛下一直舍不得那個皇位。”
“包括現在刺殺十一皇子的人,大部分也都是出自陛下手筆。”
黑暗之中,老太太瞳光微閃。
“但你說的這些,也無從考究吧?”
“這些都是兩位皇子告訴你的?”
小晴點了點頭,也沒否認,在老太太麵前,她一直都沒有說過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