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倒是說啊,乾嘛要我一個個的猜,費時又費力。”
“因為這樣子逗你也挺好玩的啊!”江小雪笑眯眯地說道。
小晴一陣氣結,但她隻是下意識地鼓了鼓腮幫子,很快又消了下去。
因為她也意識到了,對方根本就是在欣賞她破防抓抗的反應。
她才不要抓狂讓對方爽到!
“哼!”小晴隻是哼哼一聲,便不再說話。
“生氣了?”江小雪滿是笑意的聲音傳來,小晴閉眼沒有去看她。
但還是能聽到對方擰毛巾,水花在水盤裡飛濺的涓涓水聲。
很快,小晴便感覺到地下的床往下一沉,身側便傳來了溫熱的感覺。
“睡過去點啊,彆抱那麼近!”小晴還是無奈地開口說道。
“彆啊,天這麼冷,這叫做抱團取暖。”江小雪笑嗬嗬地一揮手,遠在幾米開外桌子上還在搖曳的燭光瞬間被一陣無形的風給吹滅。
唯一的光亮消失,房間裡瞬間變得昏暗。
也不知道是不是小晴的錯覺,總感覺隨著蠟燭被吹滅,房間裡昏暗下來,明明隻是看不見而已,她卻似乎能感覺到聽覺變得更靈敏了,房間裡兩人那輕微的呼吸音也隨著燭光的熄滅變得清晰可聞。
小晴自己也喜歡在這種漆黑的房間裡與人談心。
與老太太也好,與十一也好,小晴總喜歡在這種昏暗幽靜的環境與人聊天,似乎這種昏暗朦朧的環境能更好地放鬆下來,能夠放下戒備地談心。
感覺到江小雪抱著她的手又緊了緊,對方甚至將頭埋在了她的身上蹭了蹭。
這種行為讓小晴想起了某一輩子在鄉下老家養過的大狗狗。
“你說不說啊,不說我睡了。”小晴的語氣裡帶上了些許無奈。
“說啊。”漆黑的房間裡,傳來江小雪帶著笑意的聲音。“讓我醞釀一下嘛,我這不是在整理措辭嗎?”
“讓我想想,我該從哪說起。”
“從頭說起。”小晴說道。
“哦。”江小雪應了一聲。
“我是天衍教教主。”
“嗯。”
“但其實,嚴格意義上來說,我隻是一個牽頭人。”
“我們家在當地是個富裕的商戶。我們家雖然不算豪門,但生活也算富裕,父母對我非常疼愛。然而,這一切在一夜之間改變了。”
漆黑的房間裡無人看見,她的眼中閃過一絲痛苦,繼續說道。
“那是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地方官員帶著一隊士兵闖進了我們家。他們以莫須有的罪名,指控我們家勾結外敵,意圖謀反。其實,他們隻是為了搶占我們家的財產。”
“挺搞笑的,不是嗎?他們明明可以直接搶的,卻給找了個理由。”
江小雪語氣輕蔑,甚至語氣裡還顯得非常輕鬆,但小晴知道,說起自己的過往,她定然沒有表麵上看起來那麼輕鬆。
“那些士兵們衝進來,見人就殺。我躲在地窖的暗道裡,透過一個小孔,目睹了這一切。鮮血染紅了整個大廳。我躲在暗道裡,不敢發出一絲聲音,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慘死。”
小雪的聲音低沉下來,繼續說道。
“那晚,我逃過了一劫,但失去了所有親人。我從地窖裡爬出來,看到的是一片狼藉。我躲在暗處,直到天亮,才敢離開。我四處流浪,靠乞討和打零工勉強生存。”
聽到這裡,小晴心底裡有些疑惑,但她還是沒有問出來。
她不是讀不懂氣氛的人。
能在國公府那等地方,從一個小丫鬟位置混出頭的人,不可能連最基本的察言觀色能力都沒有。
雖然小晴自己有時候也說不上來,但她還是能憑直覺感受到對方的情緒,對方生氣、傷心、不高興、沮喪等等,她都能感覺到。
此時雖然房間昏暗一片,但兩人緊靠著,小晴還是能從對方身上大致感覺到對方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