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天剛蒙蒙亮,江小雪和小晴便早早地告彆了那戶平民人家。
小姑娘阿秀滿臉的依依不舍,眼睛紅彤彤的,抱著小晴的手久久不願意撒手。
最後看著小晴被江小雪抱著坐上馬背,她還站在村口朝著兩人一馬離去的背影招手,久久不願離去。
看著小晴埋首在她懷裡,江小雪笑容裡有些揶揄的意味。
到底是未滿十歲的小姑娘,才相處幾天,分彆的時候就露出了不舍的神色。
“舍不得她?你可以給她留點什麼紀念品,或者說直接將她帶到京城去。”
“你知道的,這不太現實。”小晴搖了搖頭。
“這有什麼不現實的?彆太小看你這任家四小姐的能量,要接一家人到京城去,不過是說一句話的事。”
“或者是給她留下一個信物什麼的,若日後有緣相見,會照顧她一番之類的。”
麵對江小雪的建議,小晴卻搖頭。
“我覺得,一旦行動,就要為自己的行動負責任。”
“派人將她接到京城,但這裡是石省邊界,中間還隔著一個鹿省,雖然鹿省的反叛匪軍剛被朝廷打散,但還是有小股的山賊劫匪,隨便派出一小隊來將他們接送到京城,如果將路上他們出了意外葬身他鄉,那我這種行為等於害了他們姓命。”
“如果給她留下信物,她若知道我出身不凡,會不會怨恨我沒有把她接走?日後遇到迫害會不會怨恨我見死不救?”
“如果給她留下錢財,那這錢財不但沒有用,反倒會成為他們的催命符。畢竟你前後留下的十兩銀子已經足夠他們家花很久了。”
“你看,好像做出的選擇,都有可能造成不愉快的結果。”
“既然如此,還不如懷著不舍的心情告彆,給對方留下一個美好的印象。若是日後真有緣相見,再行照顧也不遲,何必留下一句諾言,惹人牽掛?”
小晴一番話,惹得江小雪臉上寫滿錯愕。
“你想了這麼多?”
小晴輕笑,眼睛看向麵前的景色,眼裡滿是回憶的神色。
“我小時候有一次,我娘給做了蘿卜,我那時候還小,筷子用得也不熟練,切成小塊的蘿卜夾不穩,在盤子裡滑來滑去,我用筷子硬是夾不起來。”
“我娘看見了,就笑著說了一句‘這蘿卜可太會跑了’。”
“我娘是開玩笑的一句話,但這一句蘿卜會跑,讓我想到蘿卜會動,蘿卜也是有生命的,我這樣子一口一個,會不會太殘忍了。”
“就因為覺得吃有生命的蘿卜太殘忍,所以我小時候很長的一段時間都不忍心吃蘿卜。”
“我從小就是這樣,容易多愁善感、容易聯想到很多東西。”
“今天若是將那阿秀帶到京城,我會努力地做好對她後續生活的安置,免得日後發生什麼不愉快的事情,我會懊悔。”
“但話又說回來了,我與她不過萍水相逢,這樣子接觸過的路人太多,若是每一個都儘可能地安置後續生活,那工作量就太大了。”
“眼下,還是早些讓京城的現金改革政策發展到大夏各處才是正道,早日改革到這邊,讓他們也享受到京城周邊、餃子坡生產隊工人的待遇才是我們應該做的,不是嗎?”
江小雪撇了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