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卷著枯葉掠過荒廢的漁村,破敗的祠堂裡,五道黑影靜立如雕塑。
“都燒乾淨了。”最矮的那個漢子啐了一口,手裡還攥著半截焦黑的布條——那是他們精心培育的“毒種”最後留下的痕跡。
其實他們昨夜逃跑出來的時候,就已經預料到那些毒種丟掉的結局了。
隻是還懷有一絲僥幸心理。
萬一那些大夏軍士把那些毒種的屍體拉出來入土為安了呢?
好吧,明知道這有可能是染上瘟疫的人,還專門從著火的祠堂裡拉出來入土為安的確是有點沒腦子,這種事估計沒人乾得出來。
但也許呢?
如今看來……
顯然,沒有也許。
隊長站在斷壁殘垣間,月光照在他棱角分明的臉上,映出一道從眉骨貫穿到嘴角的傷疤。
他閉了閉眼,耳邊還回蕩著白天的喊殺聲。
大夏的官兵來得太快,他們連轉移“毒種”的機會都沒有。
“回不去了。”隊長突然開口,聲音沙啞得像磨砂。
五人中唯一的女子猛地抬頭,發間的銀簪在月光下閃著冷光,這銀簪可是一柄殺過無數人的凶器。
“隊長是說……”
“三皇子派係正愁找不到把柄。”隊長冷笑。“你們覺得,毒種全丟,折了五十六個暗樁,回去還能領賞?”
眾人沉默。
他們都是刀頭舔血的老手,太清楚朝堂上那些彎彎繞——任務失敗,等待他們的不是軍法處置,而是更可怕的清算。
家人、族人,一個都跑不掉。
隊長沉默了許久。
看著這焚燒過後的痕跡,其實他是有些不甘心的。
他是修煉出內勁的“內家高手”,在雲瀾國軍隊裡也是品級不低的武將,身手了得戰鬥經驗豐富。
作為一位品級不低的官員,他在國內的生活也不差,被選上參加這個危險的任務,他是喜憂參半的。
喜是有立功升官的機會,但憂是對這個任務的危險程度的擔憂。
雖然擔憂,但他跨越國境來到大夏的時候,他是有把握的。
雖然他的老本行是刺客,但這次任務隻需要在遠處警戒,不斷讓那些被選上的難民在他們這裡的毒種待上一段時間,染上瘟疫就行。
他們的任務很簡單,在一個距離鹿角生產隊不遠的地方隱藏好這個據點,並保證這個據點的安全。
其實這是一個護衛警戒性質的任務。
這種任務遠比衝殺某個重要目標安全多了。
但就是如此簡單的任務,他們搞砸了,保護目標“毒種”沒了,他們自己卻活著。
也許是年紀大了,又也許是官位越做越大了,享受過了上等人的生活,他變得膽怯、變得怕死。
出發之前他在心底裡不斷和自己說,本次任務算是簡單的,這次的“瘟疫毒種”任務要比他以前執行過很多次的刺殺任務簡單安全。
那些刺殺任務就算成功,但得手之後從敵人包圍圈出來就是九死一生的,九死一生的任務都完成了那麼多次,這次隻需要遠遠找個地方警戒,太簡單了。
他在心底裡這樣想,以此來消除自己的不安。
他雖然有些顧慮,但還是很有信心做好的。
任務算不上困難,這次帶出來的六十多名隊員都是一等一的好手,特彆是眼前剩下的四個小隊長,都是他的老部下了,都是精銳中的精英。
這麼充足的人員配備力量,執行一個難度不高的任務,他還沒回去就能想象到那些政敵的嘴臉了。
回去還是死,還容易被打上叛徒標簽猜忌審問,不但自己受折磨還連累家人。
不如就死在這大夏。
他一個內勁高手,在任何勢力都是座上賓,沒想到也有這麼一天。
他真的不甘心。
另外四位老部下也看著他,他能從四人的眼裡也看到了一樣的眼神。
四位老部下都是外家巔峰的實力,這種實力地位也不弱的人,自然也不甘心。
“那丫頭必須死。”最年輕的隊員突然咬牙。“生產隊裡還有三百多號病患,隻要沒了能治瘟疫的人……”
隊長猛地睜眼,眸中精光暴漲。
被逼入絕境,他反倒釋然了。
隊長冷笑。
“刺殺行動,這也是我們的老本行了。”
“說不定我們完成任務還能脫身呢?”
“對啊!比這種任務還危險的我們也執行過!勞資不一樣活下來了!”
另外幾人似乎是想要通過這種喊話的方式來堅定信念,一個個的摩拳擦掌,鬥誌高昂。
十一月的寒風像刀子般刮過荒原,五人站在破敗的漁村廢墟中,望著遠處生產隊升起的炊煙。
“開始吧。”隊長冷聲道。
十一月的北風呼嘯著掠過荒原,卷起細碎的雪粒。
五人站在廢棄的漁村外,望著遠處生產隊星星點點的燈火。
“開始。”隊長聲音沙啞。
五人沉默著褪去夜行衣,露出精壯的身軀。
月光下,他們虯結的肌肉上密布著新舊傷疤——這些都是身經百戰的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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