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仲淵向來拙於言辭表達,簡單地交代了幾句話後,便轉身離去。
臨行之際,留下一句:“父子之間無需如此見外和客氣。”
“孩兒謹記父親大人教誨。”
蕭懷謙規規矩矩行了一禮,言語間帶著淡淡的疏離。
蕭仲淵腳步微微一頓,隨後大步離開。
待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不見,蕭懷謙這才緩緩低頭看向自己手中的張銀票。
“挨了兩巴掌,換來三百兩銀子......娘,對他而言,還是親生兒子更為重要。”
“恩人遺孀算得了什麼?嗬,所以啊,報仇還是得靠自己……眼下不著急,我有足夠的耐心,總能夠等到合適的機會動手……”
蕭懷謙將銀票收入懷中,稍作思考後喚來院中小廝。
“去準備一下,我待會要出府去購置些文房四寶。”
初到白水縣,蕭懷謙心中多少有些獵奇,於是便讓車夫去熱鬨之地逛一逛。
他不願過早回府,便在外頭酒樓用了午膳,隨後去給母親買了些布料、首飾。
眼見太陽西斜,方才去縣裡有名的書齋,買好讀書所需之物後準備回府。
蕭懷謙剛走出書齋大門,就見一名衣裳破舊約莫十一二歲的男童迎麵跑來,嘴裡大喊大叫。
“死人了,要打人了,快來救救我啊!”
男童身後跟著一位黑臉漢子和圓臉婦人,手裡各自拿著根小拇指粗的竹條。
路人都以為這是一對夫妻在教訓自家調皮孩子,不僅沒有施以援手,反倒是在一旁打趣。
“你們兩個人未免也太虛了,居然追不上一個孩童,莫不是滾床時用光了力氣?”
黑臉漢子聞言,臉色變得更黑了些,惱怒的瞪了眼說話的路上。
隨後停下腳步,脫下一隻破鞋,惡狠狠的朝孩童砸去,嘴裡罵著:“小兔崽子,還不快給老子停下。”
鞋子在空中滑落,精準砸在蕭懷謙的臉上。
“哈哈哈!”
路上發出陣陣哄笑。
蕭懷謙尚未反應過來,便聞到一股惡臭,眩暈感隨之而來。
與此同時,男童猛的加速朝他撲去,嘴裡大喊著:“是我爹砸的,你快去打他。”
落日餘暉下,寒芒閃現。
一把匕首毫無征兆的出現在男童手中,以迅雷之勢刺向蕭懷謙的心臟。
千鈞一發之際,隨行的小廝奮力將蕭懷謙推開。
男童見狀,迅速將手腕一轉,將匕首狠狠捅進小廝右肋。
慘叫聲響徹街道。
小廝痛苦哀嚎,身體緩緩倒下的那一刻,男童出手乾淨利落,一刀抹了他的脖子。
男童僅在電光火石間便順手殺了小廝,其勢不減,扭身再度朝蕭懷謙心臟刺去。
“啊!殺人啦……”
路人驚叫著四散奔逃。
圓臉婦人抽出藏在竹條裡的鐵釺,足下發力,飛身刺向蕭懷謙的咽喉。
黑臉漢子緊隨其後。
小廝舍生忘死,用自己的性命為蕭懷謙爭取到了短暫的喘息機會。
就在那致命的利器即將觸及蕭懷謙身體的一刹那。
他如狡兔一般,敏捷地就地一滾,驚險地避開了男童這狠辣的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