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試在即，有條件的舉人早早抵達京城，不是為了換個更好的環境讀書，而是為在此期間多與恩師同窗走動走動。
他們有舉人功名在身，即便是在會試中落榜，隻要提前將該走的關係走到位，便能在半年之內補缺當官。
有這種心思的人，京城中多達數千人他們當中，僅有幾十人收到了芙蓉苑文會的帖子。
除此之外，另有大半國子監生能夠參會，這一批人當中多數都是權貴子弟，極少數寒門學子。
看著烏泱泱的人群，蕭懷謙忍不住詢問：“不是說長公主殿下隻送出不到三十張帖子嗎？這陣仗少說也有近兩百人了吧？”
賀行舟小聲解釋道：“起初的確隻有不到三十張會帖，後來工部侍郎夫人為了幫娘家子侄，硬是一天跑了八趟長公主府，厚著臉皮求來了兩張帖子。”
“結果不知怎的，事情就傳開了，其他家的官夫人排著隊去求長公主殿下，至於結果嘛，你也看到了。”
結果就是參會人數翻了近十倍，這還是長公主殿下拒絕了絕大部分人的結果。
否則以那些官員的嘴臉，怕是恨不得把家裡的狗都送到芙蓉苑來看門。
蕭懷謙不禁感慨道：“這文會怕是要變味啊！”
賀行舟道：“你真以為文會隻是文會嗎？彆傻了，學問再好能有多大用？古今多少大才隱於山野、歸於田園，是他們學問不夠嗎？想當官，一靠身份背景，二靠人脈關係，排在最後的才是才學。”
蕭懷謙聞言，忍不住反駁道：“你這話不對，遠的咱們不說，當朝許閣老便是出身寒門，十七歲考中進士，三十三歲進入內閣，靠的就是自身才學。”
賀行舟道：“你隻知其一，不知其二，許閣老的確是十七歲考中二甲進士，可他在翰林院待了九年，若不是有貴人相助，哪怕他學問再深，也不可能僅用短短七年時間便進入內閣。”
蕭懷謙狐疑道：“你這又是哪裡聽來的小道消息？”
賀行舟道：“這可不是小道消息，乃是家父一次酒後真言。”
“你父親竟會與你說這些？”蕭懷謙詫異之餘，好奇追問：“可有說幫助許閣老的貴人是誰？”
賀行舟搖了搖頭：“這個沒說，不過想也知道，那人的身份肯定不簡單，你我怕是沒那樣的福氣。”
二人說話間，就見迎麵走來一隊錦衣衛，為首之人正是蕭雲逸。
賀行舟打趣道：“你說這算不算是冤家路窄？”
蕭懷謙沉默不語。
與此同時。
蕭雲逸也看到了人群中的蕭懷謙，眉頭不由微微皺起，壓低聲音對崔焱吩咐道：“一會派個機靈點的弟兄去盯著蕭懷謙。”
崔焱聽出了話中的疏離，眼珠一轉，小聲詢問：“大人，是否需要暗中稍加關照關照？”
他在“關照”二字上加重了語氣，意思不言而喻。
蕭雲逸道：“不需要做多餘之事，若有異常速速來報便可。”
根據原劇情走向，蕭懷謙將會憑借自身才學，在這次文會上力壓一眾才子，成為這次文會的魁首，為自己贏得芙蓉公子的美名。
期間不會有任何意外，除非他去當文抄公，否則沒人能夠奪走屬於主角的榮耀。
要不要這麼乾呢？
蕭雲逸暗自在心中思考，最終得出的結論是弊大於利。
事物價值存在主觀性與相對性，同一事物對不同個體，可能產生完全相反的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