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股桐子葉的清香,還有黃糖的咪咪甜,真好吃!”楊三花接過,邊吃邊讚歎。
“好吃,味道太巴適了!”王二哥邊吃邊說,“好久沒有吃到我媽做的鄉村桐子粑了!”
王二哥一家人嘴裡吃著桐子粑,二娃子手牽爺爺,姐姐手牽奶奶,爺爺又牽著奶奶的手走在前麵,王二哥和楊三花緊跟在後,大家有說有笑,向爺爺家慢慢走去。
到了爺爺家,二娃子看見滿壩子的雞婆鴨婆“咯咯”“呷呷”地叫著,連忙跑過去,邊跑邊撿起一根樹枝,大步流星地追趕著雞鴨,想抓一隻來看看。這些雞婆鴨婆那會乖乖束手就擒,放開腳板滿壩子亂跑,二娃子一見非常高興,更加攆得起勁,而雞公雞婆被攆得直撲楞楞地飛,有一隻還飛到了核桃樹枝上站起;鴨婆也被攆得呱呱直叫,“卟……卟卟卟”地飛到了水田中,高興的二娃子哈哈大笑。
二娃子姐姐在院牆邊,將采來的野花花,用草藤藤編了一個花環,在上麵點綴了各式各樣五顏六色的花花,然後戴在頭上,背著雙手,邁著方步,左顧右盼,走得洋歪歪的,引得王二哥和楊三花“哈哈”大笑。
奶奶看了看王二哥、楊三花,又看了看淘氣的二娃子倆姊妹,不由得癟著缺了牙的嘴笑了又笑。然後回身走到屋簷下的柴堆邊,抱起一大捆柴塊,笑咪咪地走向灶房做飯去了。
王二哥急忙跟去,在灶下忙著燒火。楊三花則幫著爺爺擇蒜苗、削萵筍皮、剝葉子、擇菜。還沒到晌午,奶奶便做了一大桌子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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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香哦,看到看到我都流清口水了!”奶奶剛剛將菜端上桌,急不可耐的王二哥,便猴急狗急地拿起筷子,拈起一塊回鍋肉就要往嘴巴頭送。
“哎呀,王二娃,你要咋子?”楊三花邊說,邊在王二哥拿筷子的手上拍了一下,“不講理哇!爺爺奶奶都還未攏來,你就個人動起了筷子!”。
“哦豁……!”王二哥手一抖,那塊剛剛拈起,還未喂入口中的回鍋嘎嘎,一哈掉到桌子邊上,再一彈,又往地下直落。桌子下爺爺那條大黃狗,突然看見一塊香噴噴的肥嘎嘎掉了下來,眉開眼笑地張嘴一口吞下,舐嘴舐嘴的吃得有滋有味,吃完後還意猶未儘,拚命地搖著尾巴,兩眼放光地看著王二哥。
“去去去!”王二哥邊伸出右腿鬥了狗兒一腳,邊吆喝道,“還眼巴巴地望倒咋子嘛,我還沒吃呢,給你吃了我吃鏟鏟呀,等哈哈兒把骨頭給你!”
“哈哈哈……吃鏟鏟!”二娃子聽了,忍不住“哈哈”大笑,楊三花和二娃子姐姐也跟著笑了。
“吃飯、吃飯,大家吃飯!”爺爺、奶奶拿起碗筷,招呼著大家。
“喝二兩?”爺爺拿起酒杯,邊倒酒邊問王二哥。
“嗯?!”當王二哥急忙端起酒杯準備倒酒,楊三花“嗯”了一聲,鼓了王二哥一眼。
“咳!爺爺,您慢慢喝、您慢慢喝!”王二哥乾咳了一聲,趕忙放下酒杯,低下頭說。
“來嘛、來嘛,少喝點沒事!”奶奶也勸。
“爺爺奶奶,我……我有點感冒,不敢喝!”王二哥連忙推開王幺爸拿著的酒瓶。
“那好……那好!”王幺爸說完,自己倒了一杯,又幫奶奶倒了小半杯,然後舉起杯子,王二哥等其他人也舉起裝湯的碗,大家碰了一下杯。
“好久沒有品嘗到這麼香的家鄉美味了!”這一頓飯呀,吃得王二哥心滿意足,連很挑食的二娃子倆姊妹,也興致勃勃吃得津津有味。那鹽菜蒸臘肉,齒留餘香;青筍炒臘肉丁,鹹鮮兼備;鹽漬蘿卜絲,麻辣清脆;蒜苗回鍋肉,綿香回味;萵筍葉滑肉湯,湯清肉嫩,香氣直飄,更是讓人口水直流;紅心子紅苕蒸乾飯,再泡半碗米湯,是鄉村最地道的吃法,王二哥一口氣吃了兩大碗,再加菜呀、湯呀,脹得王二哥接連打了好幾個飽嗝。
“二娃子他爺爺,跟你商量個事!”吃完飯,王二哥與楊三花同爺爺奶奶在壩子頭擺龍門陣,“城裡新家我搬了,你也年紀大了,還乾啥子活路喲,把老家的東西處理一下,我下回來接你進城享福去。”
“進城?”王幺爸看了看自己滿壩子的雞婆鴨婆,還有那幾間石頭砌的房屋,“家裡籮篼扁擔鋤頭,土裡的蔥蔥蒜苗萵筍,啥子都有,啷個處理喲?”
“能賣的就賣,不能賣的就送人嘛!”王二哥說。
“好可惜喲!”奶奶無限留戀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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