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漁村的礁石灘上,海浪正被兩股截然不同的力量撕裂。蓬萊散仙青虛子的袖中飛出七十二道藍色劍影,每道劍影都裹挾著上清仙訣的凜冽劍氣,在沙灘上刻下“天道有序”的古篆;而昆侖金仙赤精子則祭起離地焰光旗,赤紅火焰中竟混雜著裂隙溢出的混沌黑炎,將漁村茅屋燒出詭異的陰陽紋路。
“停手!”阿蠻手持人意劍擋在漁村少年們身前。木劍表麵原本粗糙的紋理,此刻正隨著他心境的波動浮現出無數細小人臉——那是這幾日他見過的所有凡人麵孔:出海的漁夫、補網的村婦、嬉戲的孩童,甚至是昨日在裂隙邊緣撿回的受傷妖修。
青虛子的劍影在距離阿蠻鼻尖三寸處凝滯。他震驚地看著那些在劍氣中微笑的凡人麵孔,每一張臉都在消解他對“低等生靈”的固有認知。“你……你竟能引動眾生念力?”作為蓬萊仙島千年一遇的奇才,他從未想過凡人之“意”能具象化到如此境地。
赤精子的離地焰光旗突然發出哀鳴。火焰中,一個漁村老嫗的麵容浮現,她正用布滿老繭的手擦拭著旗麵的灰塵——那是赤精子在昆侖山上從未見過的溫柔。“這是……”金仙的道心泛起漣漪,他忽然想起五百年前在人間遊曆,曾被一位農婦贈予麥餅的往事,那時的自己,不也覺得凡人的善意溫暖如春?
“諸位仙長,”阿蠻的聲音平靜卻堅定,人意劍上的眾生相化作光霧,籠罩住正在燃燒的漁村,“裂隙帶來的不是混亂,是讓每個生命都能按自己的心意活著。就像這木劍,它本是漁村的船槳,卻因我們想守護家園的心意,成為了斬破偏見的利器。”
話音未落,小芽突然從人群中衝出。她掌心的野花已長成齊腰高的植株,根係深入沙灘之下,竟將散落在地的混沌之氣凝結成晶瑩的“意之晶”。“仙長們看!”她舉起晶體,裡麵清晰倒映著青虛子與赤精子各自的童年——一個在蓬萊仙島的雲霧中獨自練劍,一個在昆侖山巔對著石像背誦道經。
“原來……你們也有過想成為凡人的時候。”小芽的話如重錘敲在兩位修士心上。青虛子忽然想起自己曾偷偷羨慕人間的煙火氣,赤精子則記起第一次看見凡人孩童放風箏時,心中湧起的那絲向往。裂隙的混沌之氣,正在剝去他們被天道規訓的“仙骨”,露出底層最真實的人性。
九幽深處·殘魂秘辛斬仙台的血河徹底乾涸,露出河底刻滿咒文的青銅巨碑。阿徹與望舒的指尖剛觸碰到碑麵,無數光影突然迸發——那是老仙帝臨終前封存的記憶。
畫麵中,十萬年前的不周山正在崩塌,年輕的仙帝抱著渾身是血的望舒,背後是裂隙中湧出的混沌魔氣。“阿徹,你看這天道,”老仙帝的聲音帶著悲愴,他摘下自己的仙帝玉印,“所謂天命,不過是鴻鈞道祖聯合三清,用初代仙帝的魂魄鑄成的枷鎖。他們害怕混沌中誕生新的可能,所以每一代仙帝,都是被天道篡改記憶的‘替劫傀儡’。”
望舒的真靈碎片在記憶中閃耀。阿徹終於明白,為何自己對老仙帝毫無印象,為何每次使用玉印都會頭痛欲裂——那不是仙帝傳承,而是天道在抹除他作為“原生劫數”的自我意識。更令他心驚的是,畫麵最後,老仙帝竟將自己的殘魂封入歸墟天鐘,化作鐘體上的九十九道裂痕,隻為給下代仙帝留下破局的契機。
“原來,我們都是被天道囚禁的囚徒。”望舒握住阿徹的手,感受著他腕間雙生鎖鏈的震顫。鎖鏈上,“秩序”與“混沌”的界限正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如凡人血脈般鮮活的搏動。
突然,巨碑發出刺耳的摩擦聲。碑後密室中,一具身著殘破仙帝道袍的骸骨盤坐中央,懷中抱著半卷焦黑的帛書。阿徹認出,那是老仙帝的遺骸,而帛書上,正用鮮血寫著:“破局之法,在眾生未被天道汙染的‘初心’。”
輪回驚變·金仙覺醒,與此同時,昆侖玉虛宮的八卦鏡突然炸裂。廣成子望著鏡中倒映的赤精子,驚覺師弟的命星竟脫離了“金仙”軌跡,向著裂隙中央的混沌天道區域漂移。更詭異的是,赤精子丹田中的金丹表麵,竟浮現出凡人孩童的笑臉——那是天道命數中絕不可能出現的“雜質”。
“這是……覺醒?”廣成子顫抖著取出生死簿,卻發現赤精子的命數一欄已模糊不清,取而代之的,是一行由混沌之氣寫成的小字:“意之所向,天命難拘。”
輪回盤前,閻羅王看著第七道霞光中新增的光點,突然聽見身後傳來熟悉的腳步聲。他轉身,隻見赤精子渾身浴血地站在忘川河畔,道袍上沾滿漁村的細沙,眼中卻閃爍著比任何時候都明亮的光芒。
“閻羅,”赤精子舉起手中染血的玉符,那是他從廣成子處偷來的“天道豁免令”,“我要注銷自己的金仙籍。”玉符在他掌心碎成齏粉,與此同時,輪回盤發出清越的鳳鳴,第七道霞光中,一顆嶄新的星辰升起,星辰表麵,清晰映照著赤精子在漁村替孩童療傷的場景。
這是十萬年來,第一個主動放棄仙籍的金仙。他的道心,在阿蠻的眾生相、小芽的意之晶中徹底覺醒——原來所謂仙途,不該是對天道規則的盲從,而應是對每個生命本真的守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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