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
“或者…”
“死!”
周塵那冰冷肅殺、裹挾著新生劫種破滅氣息的意誌,如同無形的重錘,狠狠砸在燭龍部骨舟之上!懸空山劫域內殘留的煞氣隨之沸騰咆哮,化作無數細小的暗金漩渦,如同擇人而噬的凶獸之口,對準了那艘龐然骨舟!鐵手戍土劫力凝成的壁壘厚重如山,商羊眼中妖文流轉,劫符明滅,雖氣息萎靡,但大妖的威儀混合著劫印的統禦之力,形成一股不容侵犯的凜然之勢!
歸墟混沌仿佛凝固了一瞬。
骨舟之上,那名為首的燭龍戰士——其額生一支螺旋狀的暗紅獨角,鱗甲覆蓋的臉頰上有一道猙獰的舊疤,此刻幽藍魂火在空洞的眼眶中劇烈跳動!周塵身上那股剛剛蛻變完成、還帶著血腥與灰燼氣息的威壓,並不算多麼浩瀚磅礴,甚至因為重傷而顯得虛浮。但那股新生的、紫黑色劫種散發出的破滅本源氣息,卻如同最原始的毒刺,狠狠紮進了他源自古老血脈的傳承記憶深處!
危險!極度危險!並非力量的碾壓,而是位格的克製!那力量仿佛天生就是為了吞噬、終結、將萬物拖入永恒的寂滅深淵而存在!與歸墟本身的終結特性隱隱相合,卻又帶著一種更加霸道、更加不容置疑的意誌!
他握著巨大獸牙骨刃的手,指節因用力而發白,鱗片摩擦發出細微的咯咯聲。身後數十名燭龍戰士更是如臨大敵,粗重的呼吸在混沌中化作道道白氣,原始的骨兵上開始流淌起暗紅色的熔岩光澤,戰意與野性被瞬間點燃!隻需首領一聲令下,他們便會毫不猶豫地撕碎眼前這不知天高地厚的“異數”和其庇護者!
血戰,似乎隻在首領一念之間!
然而,那獨角燭龍戰士眼中跳動的魂火,在經曆了最初的暴怒與殺意後,卻猛地閃過一絲極其深沉的忌憚與…權衡。他死死盯著周塵那雙燃燒著暗金與紫黑電芒的劫源之瞳,又掃過周塵胸前那依舊猙獰、邊緣跳動著白金殘焰的巨大創口,以及其身下堆積的、化為齏粉的萬載骸骨灰燼。
一個重傷垂死,卻能強行吞噬萬骸煞氣、熔煉斬屍劍意而不死,更在絕境中孕育出如此恐怖新生力量的“異數”!
一座剛剛立足、卻能統禦巫族殘部、引動懸空山地脈、構築跨空投影的“神庭”!
還有那個氣息古老、明顯是洪荒大妖的存在作為智囊,以及那個散發著厚重大地之力的強大戰士拱衛…
硬拚,即便能勝,燭龍部也必將付出慘重代價!尤其是在這歸墟深處,任何劇烈的戰鬥都可能引來更恐怖的存在,或是徹底摧毀懸空山這片尚算穩定的“據點”,得不償失!
更關鍵的是…那個“異數”體內新生的力量…讓他想起了某些隻存在於部族最古老壁畫和祭司口耳相傳中的…禁忌傳說!
“吼——!”獨角燭龍戰士猛地發出一聲低沉如悶雷般的咆哮,並非進攻的命令,而是強行壓製部下的躁動!他巨大的骨刃並未揮下,反而緩緩垂下,那冰冷的、帶著濃重古語腔調的神念再次震蕩而出,目標卻不再是鐵手或商羊,而是直指周塵:
“異數!報上你的名號!以及…你體內那新生力量的…根源!”
他的聲音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凝重與試探,之前的“盤查”姿態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麵對未知強敵、需要重新評估的慎重。
周塵緩緩站直了身體。吞噬骸骨煞氣帶來的劇痛依舊在體內肆虐,劫種初成的力量也遠未穩固,每一次動作都牽扯著瀕臨破碎的道骨與胸前創口,暗金色的血順著腿側流下。但他站得筆直,劫源之瞳中毫無波瀾,隻有冰冷的死寂與洞穿一切的穿透力。他無視了對方的質問,聲音依舊嘶啞,卻帶著一種掌控局麵的壓迫感:
“劫運神庭,周塵。”
“此地,吾之疆域。”
“三息之內,滾。”
“否則,爾等…便是劫種初啼的第一份祭品!”
“祭品”二字出口的瞬間,他脊柱深處那粒紫黑色的劫種猛地一跳!一股無形的、帶著極致破滅與吞噬渴望的波動,如同饑餓凶獸的凝視,瞬間掃過整個骨舟!所有被這波動掃過的燭龍戰士,都感到靈魂深處泛起一股冰冷的寒意,仿佛被某種不可名狀的恐怖存在標記了!
“你——!”獨角燭龍戰士勃然大怒,幽藍魂火暴漲!作為燭龍部族強大的戰士首領,何曾受過如此赤裸裸的死亡威脅與蔑視!骨舟上暗紅色的熔岩光芒瞬間熾烈,大戰似乎就要爆發!
“首領!”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骨舟上,一個身形相對瘦小、臉上鱗片呈現奇異銀灰色、手持一根鑲嵌著幽藍水晶骨杖的老者似乎是部族祭司)猛地開口,他的聲音帶著急促的顫音,神念帶著強烈的警示,“不可!他體內的力量…與那壁畫上的‘終末之影’…有共鳴!強行開戰,恐遭不祥!而且…歸墟深處…有更恐怖的東西被剛才的能量爆發驚醒了…正在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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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司的話語如同冰水澆頭。獨角首領眼中的暴怒瞬間被強行壓下,他猛地轉頭看向歸墟更深邃的黑暗,似乎也感應到了某種難以言喻的、令人心悸的恐怖威壓正在緩緩複蘇!
他再看向懸空山巔那個渾身浴血、氣息不穩卻如同深淵般令人心悸的身影,以及其身後嚴陣以待的勢力,巨大的獸牙骨刃終於徹底垂下。他發出一聲充滿不甘與忌憚的咆哮,神念震蕩,帶著最後的警告:
“周塵!記住今日!燭龍部族,燭巽xun)!懸空山…還有你體內的力量…燭龍大人會知曉一切!歸墟…不是你可以肆意妄為之地!我們…還會再見的!”
話音未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