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手拉著垃圾桶的江鑒錚全身血液凝固,俊臉石化。
路過的人群被她這一聲豪邁聲音嗬住,紛紛駐足,看向了這邊。
柔和的路燈光照下,她似拿破侖騎馬圖一般。
閃著智障的光。
江鑒錚不記得自己是怎樣邁出的第一步。
走出了第一步,便有後來的第二步,第三步……
他硬著頭皮,生死看淡,不服就乾,抱著這樣的心態,走出了數百米。
印珊坐在垃圾桶蓋上,叨叨碎念,這路不太平,有些顛簸。
這樣的寶馬質量太差,希望江鑒錚以後多賺些錢,能買一輛更好的。
他答應了。
買的肯定要比免費的好!
至少,不丟人。
兩個站的路程,平時要走半小時,這一天晚上,哪怕是拉著!拖著!垃圾桶上的印珊!在如此需要負重前行的道路上,他隻用了十五分鐘。
在保安的注目禮下,江鑒錚淡定拖著垃圾桶上的印珊走進了校門。
習慣了所有的不理解和訝異的眼神後,江鑒錚恢複了往日的雲淡風輕。
他送她來到了宿舍樓下。
公主請下車。
不用江鑒錚請,印珊很自覺地下了“車”。
他把她的“藍色寶馬”與其他沒落貴族們放到了一起。
紅的,藍的,黃的,黑的。
它們也曾五彩斑斕的輝煌過,乾淨過。
某個新戶,甚至被人溫柔以待過,當過牛馬。
印珊像是小尾巴一樣,一直跟在他的身後。
她像是吃到糖的小孩,眉眼帶笑。
江鑒錚第一次做“賊”,有些心虛。
印珊拉住了他的手,言笑晏晏。
宿舍樓下的燈光真好看,把他的臉照得更好看了。
她在回憶第一次親他的感覺,是什麼感覺來著?
不記得了。
暈乎乎的。
於是,酒壯慫人膽的她,踮起了腳尖,想要再試一次。
她決定,一定要來一個大大的吻!
兩人的身高差害她夠不到他的臉。
“學長學長,你能低下來些嗎?”
江鑒錚微微彎腰,印珊抱住他的腦袋,想要親他的唇來著……
說時遲,那時快,緊要關頭,她忽然眩暈了一秒,她看錯了位置,對著他的額頭,來了一個聲音超響超響的“啵”。
聲音之響,讓身後小賣鋪的老板都伸出了頭來看。
與街上不同批次的路人們再次駐足,紛紛回首注目。
黑夜裡的他,臉上似是被染上了重彩,紅紅一片。
印珊往後倒下。
江鑒錚下意識伸出手環住了她的腰身,將人摟在了懷中。
非禮勿視……
行人散去。
夏夜裡的蟬鳴,太過聒噪,略顯多餘。
……
宿管阿姨認識江鑒錚,他是學院的學生會主席,經常帶人來查寢,宿管知道他的人品和素質,放了他進去。
江鑒錚人生裡第一次撒了謊,他說印珊身體不舒服,而不是喝醉了。
他背著人送到了印珊的門口,敲了她們的宿舍門,說明自己是誰,避免裡麵的人忽然打開門看到自己尷尬。
印珊的舍友接過了她,向江鑒錚道謝。
江鑒錚站在門口,看舍友們熟練地將她拎到床上安頓好,他放心地轉身離開。
整個宿舍都是慣犯,工具配備太過齊全,操作太過嫻熟。
印珊這一夜睡的很是香熟。
江鑒錚失眠了。
大男孩的夜晚,在晨起的早上,床上多了一抹青春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