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江鑒錚隻是擁她而眠,沒有做所謂的多餘的事情。
窗簾沒有拉起來,過了十一點,路燈在變暗,兩人躺在床上,能看見外麵的星空。
雖然落地窗的可視範圍有限,但現在的感覺和氛圍都很不錯。
“江斌和林佑儒再過兩天到。”江鑒錚忽然想起來這件事。
回來的時候要說的,各自忙碌各自的事情,忘說了。
印珊應了一聲,有些好奇,“我好像從來沒聽過你喊他們爸爸媽媽。”
“習慣了。”
印珊驚訝,“啊?”
江鑒錚想了想,從頭解釋。
“我從小和爺爺一起生活,他們工作很忙,經常出差不歸家,我其實和她們見麵的時間不多,很陌生。”
“林佑儒不讓我喊她媽媽,說影響她的麵子,她說她在醫院和學校裡的人設是未婚大齡失足少女。”
未婚,大齡,失足,少女?
印珊腦子裡正在翻江倒海,她實在沒辦法把江鑒錚最後說的幾個詞語組在一起。
每個詞拆開她都能懂,組在一起,她不明白了。
她強忍住打斷江鑒錚繼續往下說的衝動。
“至於江斌,他每天的心思都在工作和林佑儒身上,跟我沒什麼太多的交集,我跟他很不熟,我爺爺喊他江斌,我也跟著喊,所以,習慣了。”
印珊:……
“你是親生的嗎?”
她發誓,她不是故意問出來的,嘴快了!
印珊想打自己的嘴。
“應該是,如果不是,林佑儒早把我丟了。”
印珊:……
“那……她對你,好嗎?”
現在挺好的,印珊問的是小時候。
“比起其他家裡的媽媽,她比較粗心,對我的陪伴很少,她對我的好,與眾不同。”
江鑒錚想了想,這樣說,印珊不懂,他說了幾件兒時的事情。
“小時候我被高年級的學生欺負,他們說看不慣我的性格,看不慣學校裡的女生喜歡我,林佑儒知道後,找到學生家長,用手術刀逼著他去學校,讓他家小孩跟我道歉,從此以後,學校裡再沒人欺負過我,也沒女生送過情書給我,大家都害怕我的瘋媽媽,我問林佑儒,那時候不要麵子了?她說,我是她的命,她說完那句話,嫌棄自己惡心又矯情。”
“我小時候高燒不退,再繼續燒的話,會發展成腦膜炎,當時有一種新藥,還在研發階段,林佑儒用她自己的身體為我試藥,我小時候不懂,需要付出怎樣的代價,後來我知道了,如果稍有差池,林佑儒會變成腦癱,她知道的。”
江鑒錚又說了其他幾件小事,他笑了,林佑儒就是這樣子。
印珊聽懂了他沒有表達完的情感。
母愛的形式,並不單一。
林佑儒和其他的媽媽,表達愛的方式,並不一樣。
但如她所說,江鑒錚,是她的命。
印珊環抱住江鑒錚,“我們都很幸運,有很愛自己的爸爸媽媽。”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