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黑夜淅瀝下著雨,鴉群無故詭異地任由雨水打在羽毛依舊在盤旋飛翔,它們就如葬劍崖底下那萬千魂無歸宿的亡靈。
嬴皓瘋魔一般在萬千殘劍堆中翻找,不時還咳出猩血。縱然雙手已然被一把把殘劍劃得血痕累累,也依舊沒有停歇。
旮旮怪叫的鴉群仿佛嘲笑這個少年又把劍弄丟了。
最後,嬴皓一口淤血無法順咳而出,鬱在心口昏倒在劍堆,似乎融入了其中毫不違和。
而不遠處有一位中年男子叉手靠壁,饒有興致地看著這一幕。
這個中年男子大小眼,滿臉邋遢絡腮胡。身穿殘破儒家服飾,殘破之處可以看到裡麵線條分明的壯碩肌肉。渾身上下無不充斥著違和的醜。
他看到嬴皓昏倒後,也便失去了興致,轉身離去,搖頭晃腦地說著:“虛浮,雜亂。”
待到日上三竿,可能昨晚下了一整夜的雨,使得這時的陽光更為明媚。
再次現出邋遢中年的身影,隻是遠遠瞅了一眼,見嬴皓一動不動,再次離去。
第三日,依舊晴空萬裡。邋遢中年又來了,不過眼前少年讓他覆滅的興致重新點燃。
悠哉悠哉地坐在凸壁蔭下,看著這個連站都站不起來的少年,趴在無數殘劍堆中,雙手還在不斷扒拉著,翻找著。不時還緩慢地用膝蓋手肘挪動位置繼續找。
第四天,邋遢中年又來了,這次又不一樣了,這個少年動一下,頓許久,又動一下。看得出來,他還在尋找。
像一條脫水的魚,強弩之末。
“係統提醒宿主,本係統已脫離宿主超過三日,脫離五日,將視為宿主自願解綁本係統。”係統大叔冰冷的聲音傳來。
隻剩一天半了嗎,但使不上力氣了。
嬴皓眼神空洞,無助。他已經無故去考慮為什麼師尊要害自己。心裡隻剩最後的不甘,母親,本以為可以讓您揚眉吐氣的。
可是又把劍弄丟了,那把他明明睡覺都不撒手的鏽鐵劍。在摔下這葬劍崖後醒來就不見了。
“嗐小子,你這也活不成了,彆找了。不過我跟你講啊,你得再熬一會兒再死,熬到解綁,知道嗎?”係統大叔此時也七上八下的,要是嬴皓現在死了豈不直接頂替自己了,那就等於死的是自己啊。
對他而言,最好的結果就是解綁,至於嬴皓死不死的問題解綁後也就不重要了。並非薄情寡義,而是關乎自身生死。
係統是綁定在嬴皓身上的,但劍卻是二者之間的關鍵介媒。
“沒法子了嗎?”嬴皓把蒙了灰一樣的眼睛閉起,心中與係統大叔對話。
“真沒了,獎勵點又不夠,禦劍你現在也沒法學。”係統大叔現在說話方式與係統提示時截然不同。
“我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如果太久的話,我就在這隨便撿把劍自裁。”嬴皓很堅定。
“臭小子,你什麼意思?你威脅我也沒用!沒法子就是沒法子!”係統大叔氣急敗壞了。
“我沒威脅你,我也寧願成為係統客服也不願死。”嬴皓其實心中苦悶,也非他所願。
但這也是他“活”下去的最後方法了,隻是那把鏽鐵劍遺落在此葬劍崖,又何年何月才會出現下一任宿主。
“小娃娃,找什麼東西這麼要緊哦,我看你都找好幾天了。”
一把陌生的聲音打斷了嬴皓與係統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