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鐘擺!”阿玉驚呼。
黃銅擺錘劃出的弧度驚人地舒展,每次擺動的最高點與最低點形成的角度,恰好是白天鵝展翅時翅膀張開的角度——約120度。而隨著鐘擺的擺動,鐘麵玻璃上開始浮現出淡淡的水波紋投影,像是湖麵被風吹起的漣漪。
“這是光學投影。”老周指著鐘殼內部隱藏的棱鏡,“祖父在鐘殼裡裝了微型棱鏡,擺錘擺動時會折射光線。”
更神奇的是,當鐘擺擺動到特定弧度時,棱鏡折射的光會在天花板上投出圖案。第一次擺動時,光斑是青海湖的鳥島輪廓;第二次擺動,光斑變成了雨崩村神瀑的水流軌跡;第三次,則是敦煌月牙泉的沙丘形狀。
“他在記錄旅行的軌跡。”鐘華的聲音有些顫抖,“用鐘擺的擺動弧度和光學投影來記錄他去過的地方。”
阿玉的目光落在那枚1983年的船票上,突然有了新的發現:“船票上的航線圖,其實是天鵝遷徙的路線!”她指著圖中蜿蜒的波浪線,“從上海到廣州,再折向南海,這和每年冬天天鵝從西伯利亞遷徙到南海的路線幾乎一致。”
鐘華拿起祖父的航海日誌,翻到1983年7月的頁麵。原本空白的扉頁背麵,用鉛筆淡淡地畫著一隻展翅的天鵝,翅膀張開的角度正是120度,而天鵝的喙部指向的位置,赫然是潿洲島的坐標。
“他在潿洲島遇到了那個扔漂流瓶的人,”阿玉低聲說,“也許是個孩子,用漂流瓶傳遞某種信息,而祖父用這隻座鐘記錄下了相遇的瞬間。”
老周這時已經收拾好工具包:“這鐘的機芯被改造過,擺錘的重量、齒輪的咬合度,都是為了精確記錄某種自然頻率。”他看向鐘擺,“現在它能正常走時了,但這個特殊功能……你們自己研究吧。”
老周走後,閣樓裡隻剩下鐘擺的嗡鳴聲。阿玉走到鐘前,看著擺錘劃出的優美弧度,突然想起在納木錯看星空時,北鬥七星移動的軌跡似乎也遵循著某種規律。
“鐘擺的擺動頻率,”她突然說,“會不會和星軌有關?”
鐘華立刻翻開手機裡的星圖app,查找1983年7月15日潿洲島的星空。當他把星軌模擬到三點十五分時,驚訝地發現,北鬥七星的勺柄指向的角度,正好與鐘擺擺動的弧度重合。
“祖父不僅記錄了地理聲音,還記錄了天文角度。”鐘華的手指劃過手機屏幕上的星軌,“三點十五分,可能是他在潿洲島看到特定星象的時刻。”
阿玉拿起那片齒輪裡找到的藍布,突然想起母親的藍印花布手帕。她跑下樓,從箱底翻出那個舊木盒,裡麵果然有張母親年輕時的照片——1983年,母親站在潿洲島的礁石上,手裡拿著的正是那塊藍印花布手帕,而背景裡,隱約能看見一艘貨輪的輪廓。
“我母親……”阿玉的聲音哽咽了,“她當年在潿洲島。”
鐘華接過照片,照片背麵用鋼筆寫著一行小字:“等風來,等你歸。”筆跡娟秀,和漂流瓶紙條上的“等風來”如出一轍,隻是更成熟些。
第四章航線的終點
梅雨季的雨停了。鐘華和阿玉帶著座鐘和那堆舊物,踏上了去潿洲島的船。海上日出時,鐘擺突然發出不同以往的嗡鳴,擺錘劃出的弧度變成了90度,棱鏡在船艙壁上投出的光斑,是潿洲島火山口的形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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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阿玉指著窗外,火山岩形成的海岸線在晨霧中若隱若現。
他們按照船票上的坐標,找到了潿洲島西南角的一片礁石區。這裡的火山岩氣孔形狀,竟和座鐘鐘麵上的灰塵痕跡完全一致。阿玉在礁石縫隙裡摸索,突然觸到一個堅硬的東西——是個鏽跡斑斑的鐵盒,和祖父座鐘裡的鐵盒同款。
鐵盒裡沒有紙條,隻有枚銀質的天鵝吊墜,吊墜翅膀張開的角度是120度,翅膀內側刻著兩行小字:“1983.7.15鐘擺為信,風浪為憑。”
“是祖父的字跡。”鐘華摩挲著吊墜,突然想起航海日誌裡夾著的一張老照片——1983年,祖父站在船頭,身旁站著個年輕女子,手裡拿著的正是這枚天鵝吊墜。
女子的容貌,竟和阿玉的母親有七八分相似。
“我母親當年在潿洲島等他。”阿玉的眼淚掉了下來,“漂流瓶是她扔的,船票是祖父留下的信物,而座鐘……是他們之間的秘密通信。”
回到民宿,阿玉把天鵝吊墜放在座鐘的鐘麵上。當鐘擺再次擺動時,奇跡發生了——吊墜反射的光與棱鏡的投影重疊,在牆上投出完整的畫麵:青海湖的天鵝、雨崩村的冰瀑、敦煌的駝鈴、納木錯的星空……所有他們旅行過的地方,都在光影中流轉。
而在畫麵的中心,始終是那隻展翅的天鵝,翅膀張開120度,像在守護著什麼。
鐘華這時終於明白,祖父的座鐘不是普通的鐘表,而是一個時空膠囊,用物理規律記錄著愛情與旅行的記憶。1983年的船票和漂流瓶,是父母輩的約定;而鐘擺的弧度和頻率,則是留給後人的線索,指引他們重走那些承載著愛與回憶的旅程。
“你看。”阿玉指著牆上的光影,此時所有畫麵融合成一片璀璨的星湖,“這是青海湖的日出。”
鐘擺的嗡鳴聲漸漸平息,停在了三點十五分。但這一次,鐘麵上的指針陰影裡,不再是灰塵,而是清晰的天鵝展翅圖案,翅膀張開的角度,正好是120度。
民宿外,潿洲島的海浪拍打著礁石,發出規律的聲響。阿玉突然想起什麼,拿出手機播放青海湖天鵝的錄音,同時讓鐘擺擺動。奇妙的事情發生了——海浪聲、天鵝叫聲、鐘擺聲,三者竟形成了完美的共振,如同一場跨越時空的交響。
“祖父用座鐘告訴我們,”鐘華握住阿玉的手,“有些記憶不會停擺,有些航線沒有終點,就像這鐘擺的弧度,永遠保持著最舒展的姿態,等待著被重新喚醒。”
夕陽西下時,他們把天鵝吊墜掛在座鐘上。鐘擺再次擺動,這一次,它劃出的弧度不僅是天鵝展翅的角度,更是他們未來旅程的起點。而那枚1983年的船票和潿洲島的漂流瓶,則被小心地收藏進鐘殼,成為齒輪間永恒的回響。
座鐘的鐘聲在潿洲島的晚風中響起,不再是單調的“哢噠”,而是混合著海浪、駝鈴、冰瀑和天鵝鳴叫的交響。鐘擺的弧度在夕陽下閃著金光,那是時光的形狀,也是愛的模樣,永遠保持著最溫柔的舒展,等待著下一次的共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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