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說,破鏡重圓終有隙。
但江倚風和葉露薇有嘴。
在鏡子碎掉之前一個滑鏟成功接住,保證了鏡麵的完整。
將所有身份全盤托出後,江倚風壓在胸口的那塊石頭落了地,整個人明顯變得輕鬆了許多。
花園秋千椅上擁抱互說心事達到完美理解的場景,浪漫吧?
拿病換的。
當天晚上江倚風就感覺到了鼻子有一些不通氣。
壞消息是葉露薇也有點咳嗽。
好消息是兩個人都感冒了,不用分床睡。
明明當時他們兩個直接回到房子裡就不會有病,然而他們兩個卻是在寒夜裡抱了二三十分鐘。
玩了一手浪漫結果兩個人都趴窩了,江倚風第一次感覺到了什麼叫醫者不自醫,也慶幸自己現在不在醫院裡,否則讓其他醫生知道了,他得成為笑話。
不過生病對坦白後的兩個人也算是間接創造了溝通的橋梁,畢竟坦白的事也是個大事,想裝沒發生是不可能的。
如果沒有生病,兩個人各忙各的,閒下來的時候難免會胡思亂想,而生病卻讓兩個人不得不在一起互相照料,消除可能存在的隔閡。
“我知道自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但又感覺是這個世界的人。”
他真的有些矛盾。
他不是沒研究過這些,通常來說,穿越過來就相當於奪舍了對方,隨著時間的推移,原主的意識逐漸消散,最後除了身體外,記憶和能力都是穿越者的。
但他卻是截然相反,他來的時候,原主的記憶模糊,隨著時間的推移,回憶卻是越來越清晰,反而他原本的記憶則是越來越模糊,除了必要的醫學知識外,好像根本不記得什麼。
記憶的滲透下,他現在甚至想明白了為什麼曾經的江倚風會選擇那種極端的方式去對待葉露薇。
江倚風因為私生子身份的關係,從小生活在幽暗裡,就像是下水道裡陰暗的老鼠,某一天,他的世界裡闖進來了一個帶著光明的小女孩,陪他度過了幾天溫馨的時光。
後麵小女孩離開了,但他沒有忘記那個小女孩的模樣,並以她為目標,試著去努力,試著去對抗命運。
後麵他終於是學業有成,又聽說這個小女孩要和自己結婚,他滿心歡喜去迎接,覺得好日子終於要來了,結果碰到的卻是坐在輪椅上的她,她也不像之前那樣活潑。
希望的光變得殘缺,一切都沒有變好,周圍的冷嘲熱諷和殘酷冰冷的現實讓他的信念感崩塌,他選擇用酒精麻痹,直到一些彆有用心的女人接近他。
當然,這一切也可能是潛意識裡為曾經犯下的錯找補,美化。
但美化也不應該由他來美化啊,原主乾的關他這個穿越者屁事?
這幾天一閒下來,江倚風就會有些心不在焉。
葉露薇捧著一碗梨湯喝著,“想不通就不要去想了。”
江倚風的目光瞟了過來∶“怎麼感覺你接受速度比我還快呢。”
“那能怎麼辦,難不成找人把你抓起來好好研究?”
研究不清楚就做成標本掛在博物館裡展覽。
江倚風抓了抓頭發,坐到了她的身邊,“你就沒什麼問題想問我的?”
她冷靜的有些太過分了,這幾天裡甚至一個問題都沒問過。
葉露薇眨了眨眼,忽然坐直了身子∶“你這麼一說,我還真有個問題想問你。”
“你說。”
她清了清嗓子,盯著他的眼睛看∶“你在那個世界裡,碰到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