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一說那幫來自東林學院的書生吧!他們之所以會被“請”入京師,其中緣由還得從東林黨登上政治舞台開始講起。自從東林黨掌權之後,眾多成績優異、學識淵博之人都爭先恐後地加入由他們所舉辦的書院。其目的無外乎是想通過這種方式獲取該黨派的認可,如此一來,待到參加科舉考試並成功考中進士步入仕途為官時有個依靠。說白了,這些人不過都是些善於投機取巧之輩罷了。
話說當年葉向高與前任東林黨黨魁顧憲成在下台之後,便前往江南地區創立了好幾間東林學院。這一舉動猶如一石激起千層浪,迅速吸引了數不勝數的秀才前來報名加入。雙方可以說是各取所需,秀才們渴望能夠借助書院這個平台獲得向上晉升的階梯;而書院方麵呢,則希望能招攬到更多的優秀人才,從而為東林黨儲備更多後備乾部。可以說是各取所需。
這些書生們聚在一起,除了相互吟誦詩詞、切磋作對之外,似乎便隻有對朝政評頭論足才能帶來些許樂趣了。自從朱由校於九月登上皇位以來,針對皇室所推行的一係列改革舉措,還有他對於東林係官員表現出來的明顯不友善態度,已然成為眾多書生們口誅筆伐的焦點所在。
其中不乏有一些天性謹慎穩重之人,他們曾經苦口婆心地勸說那些言辭激烈、毫無顧忌地大放厥詞之人,務必保持低調行事,切不可肆意妄議皇家之事。然而,他們所得到的回應卻是:“咱們大明朝向來不會因言獲罪!”如此一來,這番話語無疑更是助長了那些人的囂張氣焰。
這恰好給領受了朱由校旨意而出京辦差的駱思恭提供了極大的便利條件,原本他尚且還在絞儘腦汁地思索究竟該如何給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書生炮製出一些合適的罪名來加以懲治。豈料事情發展竟是這般順利,甚至都無需他親自出手去搜集證據和羅列罪名,這些人便已經自動將一條條明晃晃的罪狀主動送上門來了。
當駱思恭帶領著一眾隨從一路奔波勞碌、風塵仆仆地抵達常州無錫縣的時候,機緣巧合之下,正巧撞見了一群來自東林學院的學子正在大街之上義憤填膺地大聲抨擊當今聖上。隻聽得他們振振有詞地指責皇帝朱由校不遵守祖宗留下來的訓導規矩,時常動不動就連著數日都不上早朝處理政務,重新啟用鷹犬廠衛,而且整日不務正業,與地位低下的軍武混在一起,還捯飭什麼皇家商號,實在難以稱得上是一代聖明君主應有的風範與作為。
駱思恭差點沒氣的九竅生煙。他麼的,說老子錦衣衛是犬?格老子的,老虎不發威,你當我是病貓是吧?
東林學子:大哥,為什麼你就聽到了犬,那鷹這個字要不要了解下?
當地的老百姓圍攏在學子周邊聽得津津有味,而官府卻並沒有派人驅散這些妖言惑眾的學子,反而還派出了衙役來維持秩序,這自然助長了學子們更加瘋狂的輸出,差點沒講皇帝夜遊怡紅院了。
朱由校:他奶奶的,老子連奶都戒掉了,你們居然誹謗我去妓院?這怡紅院不是南京城的嗎?老子連北京城都沒出過,你們良心通不通?
駱思恭再也聽不下去了,他顧不得休息,派人聯係了南直隸錦衣衛所部,以及當地織造局,在出示了皇帝的聖旨,當日就調動了廠衛及織造局護衛共計五六百人,直接衝向了學子隊伍。
眼尖的學子見一群身著飛魚袍,腰彆繡春刀的廠衛鷹犬向他們不懷好意的不斷靠近。
“錦衣衛來了,大家快跑啊!”
最先反應過來的則是圍繞在學子身邊的老百姓,他們剛聽到錦衣衛三個字就立馬做鳥獸散。直接將還在慷慨激昂的學子們暴露在了廠衛的麵前。
駱思恭:喲嗬,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呢。
“給本座全部拷起來,不可放過任何一個。”
很快,錦衣衛與織造局護衛就將上百名學子圍攏到了一起。這個時候駱思恭閃亮登場,麵帶嘲諷的說道:“嗬嗬,東林書院?好棒的學府,挺狂的學子啊。你們真是不知死活啊,連皇帝陛下都敢妄議。”
這時,一個年紀較大的學子挺身而出:“皇上受到閹賊的蒙蔽,再次將你們這些皇家鷹犬,放出牢籠,這本身就是錯誤的事情,為什麼我們不能說?難道皇上是個昏君嗎?”
“放肆!當著本座的麵居然還敢大放厥詞。來人!本座倒要去學府走一遭,看看那些教員們是如何教出這些不忠不義的王八蛋的。”
隨著駱思恭一聲令下,廠衛們如同出籠的老虎,向手無寸鐵的學子衝了過去。數分鐘之後,這些學員就被廠衛押解著朝東林書院而去。
眾人簇擁著來到了東林學院,駱思恭抬頭看到依庸堂的門口牆上寫著的:依德之行,庸言之謹。他笑了,他從人群中拉出剛在他麵前囂張的小子,笑眯眯的問道:“小子,這八個字你認識吧?給本座解釋下什麼意思唄?”
“這......”那個學子呆愣在場。
駱思恭哈哈大笑,毫不客氣的推開堂門,見堂中掛著一副對聯,毫不在意還在上課的諸多學子及教員,大聲朗誦:“風聲雨聲讀書聲聲聲入耳,家事國事天下事事事關心。嗯,你們是該關心下自己的事了。來人!全部給本座帶走,陛下有旨,‘請’他們進京。大家都給我客氣點,小心彆弄傷了這些寶貝。哈哈~~”
在駱思恭狂笑聲中,東林學院的學子們一個個被廠衛從書院任一角落搜索出來,隨後被一路押解著往京師方向趕去。沿途中,廠衛們還算客氣,吃穿都沒虧待這些學子,但唯一就是不許他們說話,誰說話就要挨一頓暴打。
一路走走停停,一個多月之後,也就是十二月初八這天,巧合的與新到任的閣臣也是東林黨前任黨魁葉向高同日抵達京師。兩支隊伍一南一東進入了京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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