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越往北開,氣溫越低。
到達北京後下火車,感受著瑟瑟寒風,溫知寧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一定是這具身體一直生活在春城的原因,不然她覺得自己可以忍受這個溫度的。
陸言和陸溪的棉襖都挺薄,三個人在寒風中瑟瑟發抖。
基本上每次來北京探親都是冬天,鄧語一直不習慣這麼冷的溫度。
她打開一個厚重的黑包,裡麵是棉衣,圍巾,帽子之類的保暖物品,“小言小溪,過來多穿點衣服。”
又問溫知寧:“知知,你有沒有厚衣服?沒有也來拿。”
陸言陸溪跺著腳跑過去,往身上套衣服。
“表嬸,我不用。”
溫知寧早有準備,從小包裡拿出另一件軍大衣,穿在身上這件的外麵。
再戴上毛線帽和羊毛圍巾。
陸宏燁筆直的站在一旁,身上隻有一件薄薄的大衣,仿佛絲毫不受冷風影響。
笑他們,“你們四個就跟那鵪鶉一樣。”
鄧語瞪他,“快走吧,一會兒給孩子們凍感冒了怎麼辦?”
幾人拿上行李,大步往車站外走,走著走著陸溪跑了起來,“太冷了,我不等你們了。”
等溫知寧出火車站的時候,她已經坐在一輛小汽車裡。
是陸爺爺派來接他們的車。
“陸團長,”一個穿軍裝三十左右的男同誌走近,敬禮,“首長讓我來接你們。”
陸宏燁回敬,然後笑著拍拍對方肩膀,“小陳,辛苦你了。”
陳同誌也笑,看得出來兩人很熟,他伸手幫忙拿行李,“不辛苦,陸哥,這兩天首長在家裡總提起你們。”
溫知寧隨著陸言一起問好,然後大家坐上那輛小汽車。
陸宏燁坐在副駕駛,其餘人一起坐在後座,溫知寧甚至覺得擠擠更暖和。
汽車從北京站一路向西,最後到達位於玉泉路的軍區大院。
下車在門崗登記,檢查,車最終停在一棟二層小樓門前。
下車後,溫知寧腦海裡一段記憶翻湧上來,小知知上次回來是十三歲,和父親溫祁來探望陸家舅爺爺。
陸溪走了兩步,發現溫知寧站在原地不動,過來拉她的手,“表姐,你發什麼呆呢?”
她手上用力,把溫知寧拉進大門,“不冷嗎?趕緊進去,屋裡有暖氣。”
——
陸老今年六十八,腰板挺直,精神矍鑠,站在院子裡,挨個打量進門的人。
拍拍陸宏燁,誇他做的不錯;說鄧語照顧家庭辛苦;誇陸溪身體素質優秀。
最後拉著陸言和溫知寧的手,“你們兩個好孩子,憑本事考上大學,我聽了非常高興。”
直接把兩人拉進門,在沙發上坐下,讚不絕口,“知知,聽說你考了雲南的第一名,真好!”
陸老仔細打量溫知寧,女孩身姿挺拔,精神飽滿,氣色紅潤。
不由想起了自己的妹妹,當初兩人一起投身紅軍,妹妹巾幗不讓須眉,是個優秀的軍人。
可惜不到四十歲,犧牲在了戰場上。
看到妹妹的僅存的血脈這麼優秀,陸老非常欣慰。
“喜歡吃什麼?告訴舅爺,我讓小紅做。”
看著老人慈祥卻滿是風霜的笑容,感受著手上粗糙的布滿老繭和傷疤的大手,溫知寧心中突然生出一股溫情。
不是源於血脈親緣,而是對於一位老革命軍人的敬重。
“舅爺爺,我都行。”
陸溪忍不住擠過來,插進陸老和陸言的中間,拉著爺爺的胳膊撒嬌,“爺爺,你就看到哥哥和表姐,把我忘了嗎?”
“哪能忘了我的小孫女啊,你喜歡的羊肉,我一早就讓小紅去市場買回來了。”
陸老笑的合不攏嘴,家裡這個小孫女最能磨人,“你坐這麼久的車,累不累啊?”
溫知寧趁機抽出自己的手,把外邊的軍大衣脫下,房間裡溫度不低,有點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