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神醫眼眶泛紅,語氣冰冷:“你對師父做了什麼?”
“不過是將你李相夷被金鴛盟圍困在東海生死一線的事告訴他罷了。”單孤刀緩步上前,輕飄飄地說出殘忍的真相,“可惜師父當時正在閉關修煉到了最關鍵的時候,一聽到你這個最心愛的徒兒出了事,才頓時心急,急火攻心,走火入魔。”
“啪!”單孤刀舉著手,隱隱瘋癲,“被內力給反噬了。”
李神醫握著刎頸的手緊了又緊,咬牙切齒卻近乎呢喃:“你真的很卑鄙。”
單孤刀指著他,臉色扭曲,恨恨地說:“師父可真疼你呀,知道你出事了。為了救你不顧自己受了傷,也要把畢生的功力傳給我,好讓我去救你。”
他笑得癲狂:“他自己呢,卻落得一個油儘燈枯的下場。”
“單孤刀!”李蓮花情緒激動,雙手緊緊攥成拳,指節因用力泛著白,青色脈絡布滿整個手背。
“幻境結束我陪你去找單孤刀報仇。”顏青離走上前,掰開他的手,手心通紅一片,強硬地握住他的手,怕他傷了自己。
“好。”
李蓮花深吸一口氣,緊閉的雙眸淚水溢了出來,反手握住顏青離的手,仿佛要從中源源不斷地汲取溫暖。
“師父他是為了救我,才中了你的詭計。”李神醫眼淚順著臉頰滑落,心慟得近乎失聲,痛心疾首地指著胸膛質問他,“為什麼?我們的命是師父救的,師父師娘待我們恩重如山,為什麼你連師父都不願放過呢?”
單孤刀失控地大喊:“都是因為你,因為你當年的心高氣傲和目中無人。”
李神醫失聲呢喃:“我?”
單孤刀的話像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壓垮了李神醫的心,體內的碧茶發作,他再也站不穩,跪在地上,不可抑製地噴出一口口鮮血,染紅了地麵。
單孤刀猖狂地笑了起來:“十年了,十年了,你終於輸給了我,還是敗在了我的腳下。”
“師父對你是恩重如山,可對我呢?師父的眼裡何曾有過我這個徒弟。”單孤刀邊走邊訴說著心中的滿腔怨恨,“師父到走的時候想的還是你,可曾想過我?他讓我去東海救你,可曾考慮過我的生命安危呢?”
李神醫跪在地上,唇上的血跡滴答滴答地落下。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我把他當親人對待,每日拚了命去練功,就想贏了你證明給他看。”不多會,單孤刀眼中泛著淚光,說到最後聲音隱隱帶著哭腔,“可師父除了責罵便是責罵,何時考慮過我的感受?”
李神醫半跪在地上,靠刎頸支撐才不至於摔倒在地,耳朵根本聽不見單孤刀的那些狹隘之語,隻喃喃念著師傅。
單孤刀轉過身,滿臉恨意:“現在有了他一生的功力,那是我應得的。”
李神醫雙目猩紅,殺氣頓生,抬手向單孤刀斬去:“欺師滅祖之徒,我定要為師父報仇。”
話罷,兩人在山頂纏鬥起來。
李神醫扔出手中的刎頸劍,單孤刀持劍挑飛刎頸,尚未回神,迎麵便是李神醫的重重一拳砸在單孤刀的腹部。
在李神醫一拳又一拳的重擊之下,拳風駭人,單孤刀竟無半分抵抗之力。單孤刀找準時機反撲,李神醫招招先發製人,懸空而起,一腳踩在單孤刀的肩膀上。
“噗通”單孤刀隻覺膝蓋一疼,矮下身去,膝蓋重重砸在泥石地上。
再次纏鬥起來,李神醫內力似乎有些不濟,出手逐漸緩慢,恰在此時方多病加入戰鬥,三人崖頂僵持。
靜默良久,場景開始扭曲,他們又回到了蓮花樓。
李神醫摸了摸茶壺,緩緩上移拿起茶壺,給自己斟了杯茶。
隻見他嘴唇泛白,目光有些呆滯,左手端起茶杯飲了一口。須臾,眉頭一皺,左手似是無力,手中的茶杯滑落,“啪”的一聲碎了。
左手揉了揉眉心,一貫溫和含笑的臉龐此刻皺成一團,似乎在忍受難捱的苦楚。
恰在此時,“吱呀”一聲,蓮花樓的門被人推開了。
李神醫身形未動,眼珠習慣性地轉了轉,微微笑了笑,聲音平靜:“你果然來了。”
來人掀開頭上的鬥篷,緩緩露出那張熟知的臉,雲彼丘!
“門主?”他微微瞪大了眼,怔愣在原地,聲音似是不可置信,“真的是你!”
“我找你來。”李神醫並不在意他的震驚,眉頭動了動,緩緩道,“是想問你角麗譙的老巢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