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蓮花樓骨碌碌駛向揚州。
數日前,雲隱山下,封磬便被李蓮花安排先行趕往揚州,畢竟蓮花樓容不下他們這麼多人。
封磬隻得獨自前往揚州,完成主上吩咐的任務,砸重金讓各個書坊儘快刊印書冊,越多越好。
那架勢,瞧著打算讓這一對“有情人”名揚四海。
封磬有條不紊地安排著事情,隻是左等右等,始終不見主上的蹤跡,幾日後收到主上來信,他會晚幾日到達,不必擔心。
這才安心替百川院“揚名”,沒想到這一等就是近半月光景。
揚州城可謂是沸騰一波又一波。
先是訣彆信,再是雲彼丘下毒,後又單孤刀假死挑起四顧門、金鴛盟大戰,如今書冊的出現,更是給本就怒火中燒的揚州城百姓狠狠添上一把火,書信內容,簡直不堪入目,兩人露骨的話語讓人唾棄。
於是乎,這幾日去百川院揍雲彼丘的人多了不少,許是大家私下商量過,總之都很有默契地沒下死手,疼但不致命,一批又一批。
紀漢佛和白江鶉不敢攔也攔不住,百川院離開的人越來越多,內部與空殼無異,他們尚且自顧不暇,哪還有時間去管挨揍的雲彼丘。
更何況,他犯了錯,確實該罰,沒殺了他就是仁至義儘了。
他們壓根不去想,雲彼丘是今日才犯的錯嗎?
至於,為什麼不殺,其實他們心裡清楚,隻有雲彼丘活著大家的怒氣才有處可撒。
匆匆趕回的石水目睹百川院今日光景,心裡說不上來什麼滋味兒,當年門主被雲彼丘下毒一事,她知曉實情仍替其遮掩,她有什麼資格得到門主的諒解。
雲彼丘的下場,她隻想罵一句:活該!
方一踏入揚州城的顏青離、李蓮花,聽著百姓口中的怒罵聲,身側路過幾人,手裡都拿著書冊,對其內容指指點點。
“人手一本啊。”顏青離感慨道:“花花,封磬是真勤快啊。”
如果,當初封磬找到的是李相夷,以封磬的忠誠和能力,斷然不會讓李相夷有後顧之憂,而他永遠都會是那個驕傲肆意的四顧門門主。
他會伴著時間慢慢長大,成為更好的李相夷,而不是因一杯碧茶被迫成為李蓮花。
顏青離繼續道:“我真是太厲害了。”
她的書冊編寫得真不錯。
李蓮花笑道:“是,阿離最厲害。”
得知主上進城的封磬扔下手頭的事情,馬不停蹄趕來,在酒樓找到正在吃飯的兩人,主上低頭笑著說什麼,不料挨了夫人一拳,笑得更開心了。
是的,顏青離就是封磬認定的夫人。
真不怪他多想,主上那神情一看就是對夫人有心思,隻不過瞧著夫人好像沒那個意思。
步伐一停,他還是等主上吃完飯得好。
隨即帶著幾名心腹在酒樓外的餛飩小攤坐下,小攤斜對著酒樓門口,誰人進出看得清清楚楚。
“客官,吃些什麼?”老板上前道。
封磬頭都沒回:“都行。”
老板麵上不顯,笑嗬嗬道:“好嘞,那就給客官都來碗餛飩。”
心裡腹誹,這夥人死死盯著酒樓,怕不是尋仇來得,彆回頭砸爛他的攤子。
砸爛了會不會賠錢?
以前李門主在的時候,誰敢在揚州城中鬨事,可惜啊可惜。
酒樓。
“阿離,晚會兒我要去見個老朋友。”李蓮花柔聲道,“你同我一起?”
自他前段時日在萬人冊公布訣彆信之後,和尚來信,洋洋灑灑幾頁紙,問他身體如何?可是有所好轉?什麼時候去趟普渡寺?
信,自然是忙得忘記回了。
人總是要去見見的。
“行啊。”顏青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