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時間,各種複雜、羨慕的目光儘數落在李蓮花身上,約莫透漏著同一個意思:不是,人家都是男子給女子猜燈謎贏青蓮醉,怎麼就你偏偏與旁人不同。
靠著自家夫人坐享其成?
你自己瞧瞧像話嗎?
偏生李蓮花就是個厚臉皮的,神情坦然地收下這壺酒,語氣溫柔輕快,隱隱透著幾分得意:“多謝阿離,阿離辛苦了。”
他嘴角微揚,刻意咬重“給我”兩個字,語氣很欠:“阿離真厲害,這麼快就給我贏下了這壺酒,我一定妥善珍藏。”
這些人純屬嫉妒,他們想要還沒人送呢。
還是他家阿離最好了。
周遭人群臉色變了又變,但無外乎都是一個又一個的眼刀直戳李蓮花,期間有人認出了李蓮花,瞪大了雙眼,下巴都要掉在地上。
這真的是李門主嗎?
有點欠揍。
顏青離嘴角一抽,彆過臉去,實在是沒眼看。
他說的話是很動聽,可真的是太欠揍了。
出了人群,顏青離直直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神情微妙:“花花,我發現你真是越來越欠揍了,你是真不怕挨打?”
李蓮花唇角弧度漸深,懶洋洋道:“噢,他們打不過我。”
顏青離掀起眼簾幽幽掃他一眼,無奈地閉上眼睛歎了口氣。
前一秒老狐狸,後一秒花孔雀,他還真是切換自如啊。
想揍他,怎麼辦?
李蓮花目睹顏青離欲言又止的表情,緊抿著唇,無辜又幽怨地望著她:“阿離,你不相信我?”
顏青離輕咳兩聲,眼神中滿含信任:“我相信你。”
李蓮花:……
好敷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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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在城中逛了許久,街上傳來敲鑼打鼓的聲響,遠遠望去,前方人頭攢動,那請酒神的隊伍正朝這邊走來。
顏青離拉著李蓮花上前去湊熱鬨,李蓮花護著顏青離擋住擁擠的人群,勉強站在隊伍前麵。
架子上的酒娘子一襲紅衣,細腰微露,眉目如畫,眉心貼著一枚金鈿,胳膊上旋繞著一條紅色的披帛,沾了酒水的紅意更加濃重,身側是一個巨大的酒缸,裡麵裝的正是百家酒。
她輕輕抬起皓腕,裙擺隨著動作輕輕擺動,披帛上的酒水朝著圍觀的人群灑去。
周遭人群紛紛伸長著胳膊希望能被披帛甩下的酒水灑到,被灑到的人自是滿麵喜色,嘴裡嘟囔著“酒神保佑”,沒被灑到的人擁擠著人群往前更近一步,恨不得多長出幾隻胳膊。
顏青離直立在人群中,饒有興趣地看著這一幕,她抬眸看著車上不停跳舞,甩披帛的酒娘子。
跳舞?
她好久沒跳過舞了。
不過她更好奇的是,酒娘子這祈神舞得跳多久啊?
李蓮花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不再看向那邊,目光一直落在顏青離的臉上,理了理她鬢邊的碎發,唇角微勾。
那酒娘子正巧轉過頭來,正對上顏青離的視線,胳膊上的披帛在酒缸裡沾染了酒水,而後朝她這邊灑來,麵上輕輕一笑。
顏青離感受到點點酒水落在臉上,衝著酒娘子淺淺一笑。
李蓮花也感受到了側臉上落下的酒水,笑著說了句:“酒神保佑。”
顏青離挑了挑眉,轉頭看向李蓮花,嘴唇上翹,打趣道:“求酒神不如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