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下兩日,李蓮花夜夜去敲顏青離的窗,花前月下,你儂我儂。
隔窗不相見,隻聞愛人聲。
為此顏青離還故意逗他,“深更半夜偷偷敲姑娘家的窗,可是一味正直守禮的男夫子行止?”
李蓮花慣是個臉皮厚的,更何況臉皮哪有心上人重要,三言兩語哄得顏青離笑靨如花,趁機偷摸窗戶開個縫隙拉拉小手。
新婚前夕,跟心上人告彆後的李蓮花睡不著,還是睡不著,可今夜的睡不著與第一日思念心愛之人的不相同。
今夜是———
心潮澎湃!
激動不已!
血脈僨張!
……
總之,言語難以形容,就是激動,太激動了!
然後李蓮花猶豫了一下下,“果斷”地又把師父從床上“撈”了起來,兩人圍繞著浮生山轉了一圈又一圈。
往日有些安靜的浮生山今夜也變得格外明媚,山道上的梧桐樹纏繞著紅色的繡球,漫山遍野的繁花也都被李蓮花用揚州慢催得綻放,哪怕路邊的一朵小野花都得給他開成最美的模樣。
就連山洞裡藏的野獸飛鳥,隻要白日裡能被李蓮花搜尋到的,全被他一個個抓來,在脖子上係了紅綢,打了個漂亮的結。
至於動物們敢怒不敢言的情緒,他也隻是輕描淡寫的一句,沒什麼,他要成親了,給大家沾沾喜氣。
大家都乖一些,誰要是敢弄臟了紅綢,他改日就把他們一鍋燉。
浮生山早早被顏青離布了陣法,靈氣被彆處充盈,簡單來說,彆處是一滴水,這裡就是一片海,是以,山上的動植物慢慢地也都生了靈智。
“山大王”李蓮花的威脅,嚇得那些動物們跟祖宗似的供著脖子上的紅綢,生怕真的弄臟了。
畢竟那個長得美,心眼壞的人族平日裡沒少欺負他們。
漆木山滿臉猙獰地追著李蓮花,微微翹起的下巴,長著毛蓬蓬的小卷毛,像是火燎過似的,又卷又黃。
這臭小子竟然把他胡子全燒了,一想到晚會隻能剃光他多年留的胡須,頂著一張光禿禿的臉,他想想都心肝疼。
醜!
太醜了!
不對,醜?
漆木山靈光一閃,驀地嘿嘿一笑,衝著李蓮花揚聲道:“臭小子,你再這麼跑下去,晚會天亮了,我看你頂著一張枯黃醜陋的臉,怎麼去迎親?怎麼當漂亮的新郎官?”
這句話,像是隔空施了定身術,李蓮花瞬間停下腳步,漆木山不及他反應迅速,依著慣性徑直朝他身上撞去。
李蓮花微微側身,麵容嚴肅,仿佛在想什麼驚天世俗的要事,小聲嘟囔著:“師父說得對,我這就回去休息。不對,回去伺候伺候我這張臉。”
前後隻一瞬,他“嗖”地一下飛回了浮生居,去捯飭他那張臉。
獨留漆木山險些撞到樹上,堪堪站穩,心臟都要跳出來了,他咬牙切齒地看著李蓮花飛走的方向,想著想著,愣是被氣笑了。
罷了罷了,可算是要娶到心愛之人,難免激動。
他不計較,不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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