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賓客於昨夜散去,儘管沒能跟李門主說的上話,但是各門各派借此聯絡感情,喜宴終散場,留下堆滿小山丘的新婚賀禮。
哪怕是山腳下的百姓,也有不少備上了一份賀禮,禮輕情意重。
宴後,展雲飛拆開李蓮花給他的書信看了看,大概意思就是讓他把頭發紮起來,不然會找不到夫人的。
短短幾行文字,話裡話外著實有些欠兒兮兮的,比當年贏他發帶更甚。
賓客散去後,封磬和劉如京連夜著人收拾山上山下的衛生,生怕明日門主看到的是一副殘羹剩飯的場麵。
一收拾,便收拾到了天亮,封磬讓其餘門人下山好好休息,他索性獨自留在山上等著主上出來,想著彙報一下情況,賀禮清單總得讓主上過目。
芩婆醒得早,撞見在蓮亭裡待著的封磬,一問才知,在等著向相夷彙報公務,早飯時,便多給封磬做了份飯。
午時將至,房門毫無動靜。
酉時將至,房門毫無動靜。
亥時將至,房門依舊毫無動靜。
……
芩婆和漆木山對視一眼,隨即若無其事地挪開眼,坐在蓮亭下賞花喝茶。
漆木山不知為何,鬼使神差地想到新房的那對巨大的龍鳳花燭,臉上的表情差點維持不住。
難怪他當時覺得不對勁兒,又說不上來為什麼。
哪家正經人喜燭做那麼粗!
敢情那時候,那臭小子都計劃好了?
事實如他所想,新婚燕爾愣是連午飯都懶得吃。
至於,兩人會不會餓死?
漆木山壓根沒考慮過這個問題,他和芩婆短短修行數日,身體雜質儘數褪去,日常隻需吸納靈氣即可,而食五穀,純粹是常年累月養成的習慣。
封磬中途下了趟山,又上山,還是沒等到自家主上。
見封磬爬上爬下,漆木山神情微妙,隻得開口:“咳,你這…最近都不用過來了。”
獨屬於男人間彼此心照不宣的眼神。
封磬了然,果斷告辭,主上一時半會兒露不了麵,他得去處理好那些在城中等著求見主上的各方勢力,攔住這些想要找主上的各派掌權人,以免驚擾主上新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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祠堂。
漆木山拿著喜酒,來找老友聊天,好酒好菜擺上,絮絮叨叨說了很多話,講得大多是李蓮花從小到大的事情。
他拎著酒壺朝地上撒了杯酒,笑道:“相夷如今過得很好,你們能放心了。”
……
蓮亭。
漆木山支起魚竿,坐在蓮亭靜靜地釣魚,身側的魚簍空蕩蕩,一條魚都沒有,純粹是坐著冥思,須臾,深深歎了口氣。
三日了。
……
雲居閣。
漆木山這兩日喝酒喝得有點勤,被芩婆抓到,他還梗著脖子狡辯,阿離說了,這百花釀不傷身,為此,挨了芩婆一頓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