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天按照蘇曼琪發來的時間和地址,來到了一處位於城市邊緣,戒備森嚴的私人莊園。
莊園深處,是一座不對外開放的私人博物館。
門口荷槍實彈的安保人員,以及隨處可見的監控探頭,都昭示著此地主人的不凡。
在一位管家模樣的中年人引領下,徐天進入了博物館內部一個典雅的品鑒廳。
廳內燈光明亮柔和,正中擺放著一張巨大的紫檀木長桌,桌上散落著一些古籍、拓片以及奇形怪狀的金屬、礦石標本。
蘇曼琪穿著一身素雅的改良旗袍,正含笑與幾位氣度不凡的中年男女輕聲交談。
見到徐天進來,蘇曼琪美眸一亮,主動迎了上來:“徐先生,你來了。”
“蘇小姐相邀,豈敢不來。”徐天微笑道。
蘇曼琪為徐天引薦了在座的幾位。
果然如她所說,這幾位都是在礦物學、古代冶金工藝以及古器物研究領域頗有建樹的專家學者,言談舉止間,都透著一股深厚的學養和上位者的從容。
徐天按照事先的準備,拿出了幾塊他精心挑選的,從觀景台裡取出的“明代金銀礦標本”。
這些礦石品相極佳,帶著天然的粗獷,又被他刻意交代涇陽縣那邊用最原始的土法簡單處理過,留下了一些似是而非的“古代冶煉痕跡”。
那幾位專家一見到這些標本,眼睛頓時都亮了。
其中一位戴著金絲邊眼鏡,氣質儒雅,約莫五十歲上下的中年男子,對這些礦石表現出了尤為濃厚的興趣。
蘇曼琪介紹道:“這位是文弘博,文先生,在古礦物研究領域是國內頂尖的專家。”
文弘博扶了扶眼鏡,拿起一塊狗頭金標本,仔細端詳片刻,又取過一塊伴生的脈石,看向徐天:
“徐先生,你這塊標本,金的純度極高,但其伴生的碲化物、硒化物含量卻有些特殊。”
“而且,這邊緣似乎有經過簡單火法冶煉的痕跡,手法相當古樸,倒像是古籍中記載的‘杯吹法’的雛形,但似乎又有些不同。”
“不知徐先生可否告知,這批礦石,具體出自何處古礦遺址?其原始的采選冶煉工藝,是否有相關的文獻記載?”
文弘博一連串的問題,專業且尖銳,幾乎是直指核心。
徐天心中一凜,額頭微微冒汗。
他哪裡懂什麼碲化物、硒化物,更彆提什麼“杯吹法”了!
這要是被盤問下去,非露餡不可!
關鍵時刻,徐天腦中靈光一閃,故作神秘地微微一笑:
“文先生果然慧眼如炬!”
“實不相瞞,這些礦石的來曆,頗有些傳奇色彩,乃是晚輩從一處鮮為人知的深山古刹中,偶然發現的殘缺古籍所載,據傳與前明一位異人有關。”
“那古籍中稱,此地鐵脈受神人點化,故而礦產特異,非凡品可比。至於具體的采冶之法,古籍中語焉不詳,隻提及需用‘天雷真火’與‘地肺秘液’方可煉化,玄之又玄。”
他半真半假,將話題巧妙地引向了“民間傳說”和“古籍秘聞”,既回避了無法回答的專業問題,又成功勾起了眾人的好奇心。
“哦?竟有此事?”
“神人點化?天雷真火?”
在座的幾位專家果然被徐天的“故事”吸引,紛紛露出驚奇之色。
品鑒會持續了兩個多小時,徐天雖然在專業知識上有些捉襟見肘,但憑借著那些來自明末的真實礦石標本,以及他那套“神秘古籍”的說辭,倒也勉強應付了過去。
品鑒會結束後,眾人陸續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