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清晨。
當第一縷陽光透過窗欞,照射在張勳的臉上之時。
他,緩緩地睜開了雙眼。
他不僅神誌清醒,甚至已經能勉強在下人的攙扶之下,下床行走了!
而他身上那些痘疹的結痂,也已基本脫落,露出了下麵新生的光滑如初的皮膚,竟然連一個麻子都沒有留下!
要知道,天花之症,即便有萬分之一的幾率能僥幸存活下來,也必將留下一臉猙獰可怖的麻子,成為一輩子都無法磨滅的印記!
這種聞所未聞的康複速度和不留半分疤痕的神奇效果,徹底擊潰了在場所有人的心理防線!
“神醫!當真是活神仙下凡啊!”
“我等行醫數十年,今日方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我等願拜靈素神醫為師,終生侍奉左右,隻求能學得神仙醫術之一二皮毛!”
以劉老太醫為首的,那十幾位在整個陝州府都享有盛譽的名醫大師們,在親眼見證了這顛覆他們一生認知的醫學神跡之後。
竟不顧自己的身份和顏麵,黑壓壓地集體跪倒在了靈素所在的彆院門前,苦苦懇求,希望能拜入其門下,學習神仙醫術。
這一幕,通過聞訊趕來的無數百姓和官員的口,迅速傳遍了整個陝州府城!
知府吳思遠站在府衙的屋簷之下,看著彆院門口跪地不起的白發蒼蒼的名醫大師們,他那張原本還帶著幾分算計與陰狠的臉,此刻早已是麵如死灰。
他知道,自己……完了。
他所有的陰謀,所有的算計,在涇陽城隍這不講道理的,絕對的神力碾壓麵前,都顯得那麼可笑。
王陽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就在吳思遠失魂落魄,眾叛親離之際。
王陽手持張勳之前在府衙廣場之上,當眾畫押承認的供詞,以及數十名官員聯名上奏的彈劾文書,在一隊親兵的護衛之下,大步流星地走進了知府衙門的後堂。
“吳思遠!”王陽的聲音冰冷如鐵,不帶一絲一毫的感情。
“你構陷欽差,延誤救治,險些讓欽差大人命喪黃泉,更差點引發整個陝州府的大瘟疫!此等罪行,天理難容!”
“本官今日,便以兵備道之職,代朝廷,暫且收回你這知府大印!”
“來人!”
他猛地一揮手,厲聲喝道,“將罪官吳思遠,給本官軟禁於後院之內,聽候京城發落!”
吳思遠麾下那些殘存的親信,在看到王陽手中那份由欽差張勳親筆畫押的供詞之後,早已是軍心渙散,哪裡還敢有半分抵抗,紛紛丟下兵器,束手就擒。
吳思遠看著那枚代表著陝州府最高權力的知府大印,被王陽毫不客氣地從自己手中奪走,他隻覺得眼前一黑,整個人都仿佛被抽去了所有的精氣神,頹然地癱坐在了太師椅上。
陝州府的天,一夜之間變了。
而那位身體康複,精神卻早已被徹底擊潰的欽差張勳,在準備啟程返回京城的前一夜。
他正心有餘悸地在房中收拾著行囊,隻想儘快地離開這個讓他留下了無儘噩夢與恐懼的是非之地。
就在這時,一名靈素身邊的廟祝卻出現在了他的房中。
那廟祝的手中,捧著一個古樸的香盒。
“張大人,我家神醫大人命小人前來,為您送行。”廟祝的聲音平淡無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