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4年1月,孫烈還是沒能扛住。
在一群東北軍二代的照看之下,撒手人寰。
就連張君望乘坐火車趕來探望,都沒能趕上。
“七叔。”
眼見張君望趕來,孫烈的獨子孫望海,跪在門前陵前相迎。
張君望上了一炷香。
一隻手扶著棺木,哀嚎大哭。
孫烈可是他把兄弟中帶兵打仗第一人。
他就這麼離世了,那他今後還能仰仗誰啊?
有孫烈在,每次出征,他都不用擔心,因為他會幫自己收拾好爛攤子,他這麼一走……那張君望還能仰仗誰?
在哭嚎了一陣之後,他來到家屬麵前,先是安慰了孫烈的幾個姨太太,又來到孫望海近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望海啊,你爹跟我是多好的兄弟。”
“你剛從東北講武堂出來吧,來我跟前,當個副官處的少校軍官。”
“七叔看著你啊,就覺得老五還在,心裡也能有個念想。”
“誒。”孫望海也在哭,都忘了感謝。
他剛畢業不過是區區中尉軍銜,這一次可算是被越級提拔了。
等張君望走到門前,環視一眼四周。
老二家的吳泰然,老三家的唐戰,老四家的於麒麟,老六家的梁孝春,還有他兒子張鬆奇,張鬆虎都在,侄兒張鬆朗也在場。
老八家的張雲舒,老九家的吳問誠,全都在。
唯獨不見老大家的李榮。
“怎麼不見榮子呢?”
張君望脫口就開始發問。
問的是唐戰、張鬆奇。
張鬆奇臉上有些悲戚,“爹,榮哥前天就來過了,陪著五大爺說說話,五大爺是昨晚上走的。”
張君望點了點頭,果然李榮的禮數不會讓他失望。
“西北軍大元帥,李榮到。”
這時,門外開始唱名。
李榮穿著一身褂子邁步走了進來。
並沒有裝扮成什麼大元帥,手臂上戴了“奠”字袖套,又在胸前掛了白花,披麻戴孝走了進來。
在看到張君望的時候點了一下頭,隨後就走到堂前祭拜了一番。
轉頭的時候,孫烈的家屬已經拉著他哭泣。
李榮寬慰了一番他們之後,拍了拍孫望海的肩膀,“望海,我打高北的時候,五叔擔心遼東不安全,調遣了一個師過來,還親自為我坐鎮遼東根據地的事情,我感恩在心。”
“今後有什麼事,你隻管給我西北軍這邊打一聲招呼,哥會為你主持公道。”
說完,李榮一招手,讓徐承業拿來一張地契。
“這是我在齊魯省開辟出的一萬畝良田,給幾個姨娘留著吧。”
李榮知道,孫烈走了之後,他的這些姨娘就算是不嫁人,留在宅子裡的日子也會不太好過,畢竟接下來這孫家大院,可就輪到孫望海當家了。
即便是孫望海去張君望那邊當差,可家裡的她們,豈不是要忍受後半生的淒苦和孤寂。
這還不如給她們一些營生,讓她們後半生有個倚仗。
“榮哥,謝了。”
孫望海感激不已,他正不知道如何安置她們呢。
有了齊魯省這麼多的良田,以西北軍治下的良田收成,這怕是夠他幾個姨娘後半生無憂了。
李榮拍了拍他的手,邁步走到同輩堆裡麵站好,準備和他們一起在這裡守靈幾日。
來的時候他就問了。
從老管家李七口中得知,當年他爹去世的時候,這些叔輩的孩子還小,可大多都跟著老輩到場拜祭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