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卿的憤怒絕非無端而起。且不提齊國豪,單說陶永傑,便讓他大失所望。
當初將陶永傑調來,滿心期待他能撐起經開區這片天,可如今麵對齊國豪的強壓,他竟如此不堪一擊,這不得不讓宋卿重新審視陶永傑是否真的勝任。
然而,宋卿又怎會深知陶永傑內心的苦楚。
對於陳凡枝的任命,陶永傑已苦苦抵抗多日。齊國豪每日的電話攻勢,幾乎令他精神崩潰。就在昨夜,齊國豪更是單獨設宴,軟硬兼施,最終讓他無奈妥協。
陶永傑與宋卿不同,他毫無強大背景依仗,從一介草民爬到如今的副處級位置,其中艱辛唯有自知。
他既不能無視齊國豪這位縣長的意見,又銘記著宋卿的提攜之恩。權衡再三,才給陳凡枝安排了工會主席這一閒職。
本打算找個恰當的時機向宋卿解釋,哪料到宋卿消息如此靈通,剛一安排便知曉了此事。
此刻,陶永傑陷入兩難絕境,一邊是縣裡位高權重的二把手齊國豪,一邊是對自己有知遇之恩的宋卿。
他疲憊地揉了揉臉,無奈地拿起外套,緩緩向外走去。
“永傑,飯馬上就好,不一起吃嗎?”老婆在廚房瞧見他要出門,關切地喊道。
“你們先吃,我有點急事得出去一趟。”陶永傑強擠出一抹微笑,對著廚房回應道。
他決心去找齊國豪,傳達宋卿的意思,並表明自己取消陳凡枝任命的態度。
他心裡明白,此去必定會遭受齊國豪的責罵,但在二者之間反複權衡後,他最終還是堅定地選擇站在宋卿這邊。
來到招待所齊國豪的門前,陶永傑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抬手敲門。
“誰啊?”屋內傳來齊國豪不耐煩的聲音。
“齊縣長,是我,陶永傑。”陶永傑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鎮定,可內心卻緊張得砰砰直跳。
門“吱呀”一聲打開,齊國豪看到是陶永傑,眉頭立刻皺了起來:“大中午的不休息,什麼事?”說著側身讓他進屋。
陶永傑走進房間,隻見茶幾上擺了幾個小菜還有一瓶白酒,齊國豪正獨自小酌。
咽了咽口水,鼓足勇氣說道:“齊縣長,我來是想跟您說,宋縣長知道陳凡枝被任命為工會主席的事了,他讓我取消這個任命。”
齊國豪臉色瞬間變得陰沉,怒聲說道:“他宋卿算什麼東西?在玉北,還輪不到他來指手畫腳!”
陶永傑心裡一緊,但還是硬著頭皮解釋道:“齊縣長,宋縣長也是為了工作考慮,這任命確實有些過於倉促,恐怕會給工作帶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麻煩?能有什麼麻煩?陳凡枝工作能力出色,我提拔她是為了推動工作更好地開展,宋卿這分明是故意跟我作對!”齊國豪氣得站起身,在房間裡來回踱步,情緒愈發激動。
陶永傑無奈地看著齊國豪,明知他正在氣頭上,卻也不能退縮,隻得繼續說道:“齊縣長,宋縣長說,要是您有意見,可以直接找他談。”
齊國豪停下腳步,冷冷地盯著陶永傑,質問道:“哼,他倒會躲清閒,派你這個傳聲筒來。你呢,陶永傑,你到底是什麼態度?”
陶永傑心中一陣苦澀,深知齊國豪這是在向他施壓,但他依舊堅定地說道:“齊縣長,我覺得這次還是按規矩來比較好,不然對縣裡的工作影響不好。要不,咱們考慮把陳凡枝調到彆的單位?”
齊國豪緊緊盯著陶永傑,似乎想從他臉上找到一絲動搖,但陶永傑目光堅定,毫不退縮。
“行啊,陶永傑,你有種!”齊國豪冷哼一聲,重新坐回沙發,端起酒杯一飲而儘,“既然你這麼聽宋卿的,那這事兒你看著辦吧!但你給我記住,以後彆後悔!”
陶永傑心裡微微鬆了一口氣,雖說齊國豪語氣不善,但好歹算是暫時同意取消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