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時安並不憂心這位世俗人族弟子,他的赤虎之運,已經生出了龍鱗龍角,化作狴犴。雖然如今頭頂黑雲纏繞,但於他而言,隻是磨礪而已,即便遇險也會逢凶化吉,遇難呈祥。
“不知父君此次召我回去,又會做何種安排?”
當青玉輦車入水之際,風時安便知人間之事與他再無關聯,至少短時間內與他不會有瓜葛。
他可不覺得雲夢龍君是思念子嗣,所以才遣派他的屬官,將他迎回,風時安沒有這般天真。
隻是風時安實在想不明白,他的妖丹將碎,大妖之力損失近半,將他召回去,他又能做什麼?
“衛江!”
思來想去,實在是琢磨不明白的風時安呼喊了一聲。
“殿下,臣在。”
“上來問話。”
“喏。”
由四匹龍馬拉動的青玉輦車,看其外在形製,好似微縮宮殿,可當真踏足其中,就發現其內有乾坤之秀。
當衛江躬身而入時,就仿佛越過了一道無形藩籬,進入一方玄奇小界中,外界風聲水聲,儘數被隔絕在外,再也沒有半點乾係。
“衛江,我父君遣你來我麾下,已有多少年月了?”
風時安盤坐於雲榻之上,手中道經垂落,目光微抬,看向玉案前恭敬拜下的神官。
“回殿下,已近一甲子了。”
神情肅穆的青年神官挺直背脊,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都快一甲子了啊,可惜,你還是沒什麼變化,說話做事還是這麼一板一眼,呆訥無趣。”
“殿下恕罪。”
衛江再次拜下。
“你都已經跟了我這般年月,卻還是與我如此生分,看來你是不打算真心奉我為主了。”
看著眼前這位言行舉止,讓人挑不出一絲錯處的神官,風時安卻是皺起了眉頭。
“殿下何出此言?臣願為殿下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如此指責,已經超出了一名臣子所能夠承受的範疇,便是衛江,也不禁當即變色。
“你願為我赴死?”
風時安注視著麵前的神官,眼神玩味。
“絕無半點虛言。”
衛江語氣鏗鏘有力道。
“我不信。”
端居雲榻之上的龍子,隻是淡淡拋出一句,前來迎奉的神官衛江身形頓時急劇變化,似有高如山嶽的靈龜虛影在他的身後隱現。
“殿下想要臣下如何證明?”
渾身靈力為之紊亂,都快要被風時安的一句話,逼得顯出原型的衛江沉聲道,原本滿是清冷與淡然的眼瞳,有一種慷慨決然之色浮現。
“既然你願意為我赴死,那就~”
風時安略一停頓,故意拖長語氣,在身旁兩側的鮫人女婢,略帶擔憂的目光中,這才悠悠道出下句,
“將龍宮如今近況儘速道來,到底有何異事,父君要將我召回?”
“臣~”
已經做好了準備的衛江,頓時一怔,在反應過來之後,麵上露出錯愕之色,有些不能理解地看著眼前的殿下,卻見這位少年模樣的龍子麵露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