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大的淚水落在了小豆子的腳背上,敏感的孩子伸手擦拭著她的淚痕,帶著孩童般的天真說:
“媽媽不哭,小豆子不疼了!”
認為隻要她不再喊疼,想必張玲就不會流淚了。
小豆子不知道的是張玲的哭泣不全是因為她。她隻不過是一個誘因罷了。
或許是習慣了偽裝堅強的張玲,看到奶奶離世後是想落淚的。
但不知是否因為小時候得到母親離世的消息,她一個人躲在沒人的角落裡,把這輩子的淚水已經流乾了。從而看著奶奶沒能落一滴淚水。
不,不可能是這個原因。
因為張玲清楚的記得她當時在回憶與奶奶在一起的美好時光。
試圖將這段記憶永遠留存於心中,也算是彌補了她一直沒有奶奶疼愛的遺憾。
美好的回憶向來是短暫的,看在小豆子受傷的腳,算是徹底勾引起了她對奶奶無限哀思。
落淚是對奶奶一種紀念形式。
她的臉部神經傳遞著小手觸摸時的溫度,有幾分像是奶奶生前對她的撫摸,令她恍然覺得奶奶依然在身邊。
“沒,沒事,乖孩子讓你受苦了。”
說著,張玲沒有多想,擦掉淚水,麵帶笑容,轉身將小豆子背起來,向不遠處的藥店走去。
她不能讓孩子覺得自己很脆弱!
趴在張玲後背上的小豆子,明顯感受到媽媽的脊梁,雖沒有爸爸的強壯有力、安全感十足,但依然令人心安依靠、幸福無限。
處理完小豆子受傷的腳,並送其回到了孤兒院。
不用繼續在孩子麵前繼續故作平靜安詳,她的淚水如決堤一般落下……
她一進門就看到閻瑗笑嘻嘻的迎麵而來,說話前還特意確認父親不在周圍後說:
“張玲,醜媳婦見公婆的感覺如何?快給我說說唄。”
“一邊去。我的心很亂。不想說話。”張玲伸手將擋在身前的閻瑗推開。
“不對呀!這台詞不對呀!”閻瑗這才看清楚張玲有事的麵容,像一片狗皮膏藥又及時貼了上去,“我可聽說你都收了人家的傳家寶翡翠手鐲。”
“翡翠手鐲嗎?”張玲走到臥室的門口突然止步,抬起手腕出神的看著手鐲。
閻瑗興奮的雙手抓住張玲的手,頗為喜歡的看著手鐲道:
“天呐,好漂亮。這色澤看著確實像古董。張玲,你這次談的這個戀愛絕對是賺到了。”
閻瑗的話仿佛點醒了她,接著眉頭一皺說:
“我竟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不行……”
說著,她的另一隻手捏住手鐲,當著閻瑗的麵要強行取下手鐲。
“張玲,你這是是打算讓我也戴著看看?”閻瑗連忙一手搭在張玲的肩膀上晃了晃道,“不愧是我最好的姐妹。什麼時候都想著我。”
很奇怪!
手鐲已然像是成了她身體的一部分,用抹油,套絲巾等方式都無法取出,甚至在強行取出的過程中產生的疼痛感就像波及到了靈魂。讓她有種痛不欲生的感覺。
臥室的床上兩姐妹坐在一起。
閻瑗喪氣的說:“彆折騰了。可彆把手鐲意外弄壞了。唉,果然這世上有些東西注定是你的,彆人根本無法觸及。這下我完全相信這句話是真理了。”
注定是你的!
張玲因為閻瑗說的這幾個字愣神了。
翡翠手鐲是奶奶為自己的未來的孫媳婦準備的。
她可從來沒有想過要繼承這份來自奶奶授予的榮耀。
莫不是冥冥之中即使她再不情願,她張玲終將會成為奶奶口中的李家孫媳婦。
不,不是這樣的。
“我要減肥!”張玲突然喊了出來。
閻瑗一頭霧水的抬手摸著張玲的額頭說:
“這不燒呀!你乾嘛突然抽筋的說要減肥?”
因為以前張玲最煩女人們為了取悅男人,讓自己身體瘦的就像一把柴。
一直以工作為重的張玲從來不會在意自己身體是否胖了?
“取手鐲!”張玲說。
她覺得隻要決心要取下來辦法總歸是有的。
現在無法取下來,無非她的手有點肥,隻要成功減肥一切便迎刃而解。
“不對!這一定不是你的真實理由。手鐲不是已經給你了。乾嘛要通過減肥執意取下來?”
說到這裡,閻瑗仿佛窺探到了什麼不得了的機密。
閻瑗一把抓住想要張玲的手晃動著,打斷想要解釋原因的張玲,接著興奮的侃侃而談:
“我知道了!那一定是你們準備要結婚了吧。為了穿上漂亮的婚紗,拍美美噠照片,所以才想到要減肥的吧。”
閻瑗接著又晃動著張玲的身體,一臉羨慕的看著她繼續說:
“咱們姐妹這麼多年,其實你不必這樣的。要結婚就實話實說嘛。乾嘛要拐彎抹角的?放心,姐妹我會真心祝福你的。”
張玲出手把閻瑗推倒在床上,有些暴怒感覺說:
“閻瑗,不要瞎說。我不會與李想結婚的。所以我真的隻想取下手鐲。”
閻瑗躺在床上錯愕的看著張玲,突然意識到自己之前錯的多麼離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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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讓閻瑗有些不明白的張玲為何要這樣說?
那麼今晚一定發生了什麼大事刺激到張玲了。
“張玲,發生了什麼事情?彆想著一個人承擔,記得你身邊還有我。”
閻瑗說話間,緩緩的再次坐了起來,兩個人臉頰緊緊貼在一起,像極了一位母親在安撫惶恐不安的孩子。
可能因為接觸產生的溫暖,瞬間讓她躁動的大腦安靜了。
張玲終於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行為太暴躁了!
“閻瑗,對不起。我剛才不應該那樣對你。今晚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多了。讓我情緒有些不穩。”
閻瑗心想她果然猜測的沒錯。她接著像擼貓一般一手撫摸著張玲的手臂說:
“沒事,我怎麼會怪你呢?”
張玲緊接著說:“我知道你現在很想知道今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閻瑗心想這是把她想問的問題說出來了。
那就說吧。
“我今晚真的不想再回憶了。閻瑗,答應我,彆再追問我了好嗎?”
張玲內心確實想找一個人說說今晚的事情,但理智告訴她不可以。
因為牽扯到的事情有些太多。她擔憂自己會無意透露出事關李想機密的事情。所以隻能暫時隱瞞不說了。
閻瑗聽著張玲有些傷感的語氣,她著實也不好再開口問下去了。隻能帶著一絲無奈點頭“嗯”了一聲。
本來張玲認為今晚難以入眠。
今晚有關奶奶的一切還在她腦海裡不停閃過。
從席前與奶奶嘮家常時的沉溺,到席間奶奶分蛋糕時的慈愛,再到席散奶奶叫她到臥室裡的贈手鐲……
奶奶的一顰一笑都那麼引人入勝,一言一語都那麼的刻骨銘心,仿佛這位老人就是從小溺愛著她的親奶奶。
這種親人般的感覺很強烈!
遠遠勝過了從小到大相處數十年的友好鄰居。
亦或是因為此她的心直到現在還隱隱作痛。
有了閻瑗的陪伴,心裡的那種痛感減輕不少,也讓她亂糟糟的大腦靜了不少。
她閉上眼的瞬間仿佛時間倒流了一般,出現在了那間牆麵被大火燒的黑黝黝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