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天鵬雙眼圓睜,瞳孔裡最後的光彩迅速渙散,身體僵直地向後倒去。
“砰”的一聲悶響,後腦勺結結實實地磕在永福樓門前的石階上,鮮血混著塵土,慢慢滲開。
他身後的趙之禮,臉上的癲狂與得意還未褪儘,就徹底凝固成了一片空白。
他怔怔地看著自己的父親,似乎無法理解眼前發生的事情。
“爸……爸?”
他喉嚨裡擠出兩個乾澀的音節,瘋了一樣撲過去。
可那具身體沉重無比,帶著他一起摔倒,額頭撞在冰冷的地麵上,他卻感覺不到一絲疼痛。
整個永福樓門口,死一般的寂靜。
風停了,人聲也消失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彙聚在那個年輕人身上,敬畏,不解,還有深不見底的恐懼。
一個在江晉市風頭正勁的家族,就因為幾句話,在彈指之間,徹底終結。
從頭到尾,他甚至沒有挪動一步。
人群裡的傅紅雪和關山,早已嚇得三魂不見七魄。
他們僵硬地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同一個字。
跑!
趁著所有人的注意力還集中在死狗一樣的趙家父子身上。
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開始一點一點,極其緩慢地向後挪動。
然而,他們剛一轉身,兩堵人牆便悄無聲息地擋住了去路。
是阿龍手下的黑衣人。
那兩人麵無表情,視線落在傅紅雪和關山身上,不帶任何情緒,仿佛在打量兩塊準備丟棄的垃圾。
“少主沒發話,你們哪也去不了。”
冰冷的聲音不大,卻讓兩人渾身一顫,剛剛升起的逃生希望被瞬間碾碎。
雙腿一軟,傅紅雪和關山“噗通”一聲,癱坐在地。
陸左這時才慢悠悠地轉過身,視線越過人群,精準地落在那兩個已經屎尿齊流的廢物身上。
他的腳步很輕,皮鞋踩在地麵上,發出嗒、嗒的聲響,每一下都像是踩在傅紅雪和關山的心臟上。
“我記得,剛才有人說。”
陸左停在他們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聲音平淡。
“要讓我的女人,死得很慘。”
他頓了頓,似乎在回憶著什麼,又補充了一句。
“還要在死之前,讓她,好好地快活快活。”
話音落下,傅紅雪和關山的身體篩糠一樣抖了起來。
“不!不是我!陸少主,不是我說的!”
傅紅雪猛地指向身邊的關山,聲音尖利得變了調,“是他!都是這個狗東西說的!是他想的餿主意,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關山驚恐地瞪大眼睛,手腳並用地向後爬,拚命搖頭。
“不!是傅少!是傅少讓我乾的!就是他讓我來找茬,我就是個跑腿的,我什麼都不知道啊!”
“你放屁!”
傅紅雪氣急敗壞,抬腳就踹在關山臉上,“你剛才還說,要不是趙家給的錢多,你都想自己先嘗嘗鮮!”
“那是你教我說的!”
關山捂著臉,哭喊起來,“你還說等事成了,把她賞給我玩兩天!”
兩人當眾撕咬起來,醜態百出,恨不得把所有罪責都推到對方身上。
那狼狽不堪的模樣,讓周圍的賓客,都露出了鄙夷的眼神。
柳芊芊看著這一幕,心中湧起一陣快意,但更多的,是一種心安。
她知道,隻要這個男人在,就沒人能傷害她分毫。
陸左看著他們,臉上,露出了一絲悲天憫人的神情。
“哎,算了。”
他擺了擺手,歎了口氣。
“既然你們都不承認,那就算了吧。”
傅紅雪和關山聞言,頓時如蒙大赦,臉上露出了劫後餘生的狂喜。
他們連忙磕頭如搗蒜。
“謝謝陸少主,謝謝陸少主大人有大量。”
“我們以後,再也不敢了。”
然而,陸左的下一句話,卻讓他們,如墜冰窟。
“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