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算了?
聽了劉建國的話,陳斌差點沒給氣笑了。
他強忍著心中的憤怒,看著像尊彌勒佛一樣的劉建國,緩緩的搖頭道:
“劉村長,劉鑫今天差點就拿刀捅傷我了,這種行為極其惡劣,他這樣的人也極其危險,我認為還是送派出所比較好。”
“嘖,你這孩子,怎麼聽不懂話呢……我都說了他是事出有因嘛。”
劉建國的笑臉瞬間收斂,皺著眉頭,變的陰沉起來,用說教的口吻對陳斌道:
“他剛坐牢回來,一到家就發現唯一的弟弟死了,死前最大的心願就是娶你家的那個掃把星當媳婦,劉鑫一輩子沒給弟弟做過什麼事,心裡有愧,就想把這個心願替他完成了,所以才衝動行事了,你體諒一下他,好吧?”
不得不說,這劉建國有兩把刷子。
這番話從他嘴裡說出來,立刻就把劉鑫描述成了一個對弟弟有愧,想要彌補死去弟弟的“衝動行事”的好哥哥,完全忽略了他帶刀子傷人的行為。
換作是彆人,或許就要被劉建國這番話說動了,從而動了惻隱之心,就此放了劉鑫。
但,這種話術,在陳斌麵前沒用。
他不是陳家溝那些沒上過學的樸實村民,不是沒有主見缺乏判斷力的人,所以哪怕劉建國把劉鑫的行為描述的多麼感人肺腑多麼情深意切,他依然不為所動。
犯罪就是犯罪,再感人的出發點也不能掩蓋犯罪的事實。
“劉村長,我體諒劉鑫,誰體諒我?今天如果不是我比較能打,我嫂子隻怕就要被劉鑫強行擄走,去給彆人做陰婚去了,而我說不定就要被劉鑫一刀子捅死,是不是到那時候你才覺得他做錯了?”陳斌緩緩說道。
陳建國連忙道:
“我可沒有這個意思,我隻是覺得,這事情還有緩和的餘地,劉鑫出來一趟不容易,他家也就他一個獨苗了,你要是再因為這事把他送進去,那他這輩子可就毀了。”
陳斌寸步不讓:
“作為一個勞改犯,劉鑫出來之後還敢隨身帶著刀子,就證明他這種人的改造還沒有到位,留在社會上遲早還會生禍害,送進去才是最好的結果。”
劉建國歎了口氣:
“他今天要葬他弟弟,你把他送進去了,劉二癩可就連送葬的人都沒了。”
“要不這樣,我讓他賠你點錢,今天這事就私了了怎麼樣?”
陳斌嗤之以鼻:
“劉村長,你今天敢讓劉鑫給我賠錢,你信不信明天他就敢帶人上我家把錢搶回去?你還是省省吧。”
劉建國看著陳斌,半晌都沒有說話,心裡意外的同時,也有些惱火。
這個年輕人,比他想象中的要難對付啊,竟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也要把劉鑫送進去。
但自己評先進的事情就在這幾天了,在這個節骨眼上,絕對不能因為這事影響了前途。
一番斟酌之後,劉建國咬了咬後槽牙,目光危險的看著陳斌,說道:
“那這樣吧,你把劉鑫交給我,我按我們劉莊的村規處罰他,保證讓他比在監獄吃的苦頭還要多,我讓他這輩子都無法在作惡,你覺得如何?”
陳斌好奇道:
“劉莊的村規是……”
他知道這青龍山裡各村都有村規,但這種陳規陋習,陳家溝十幾年前就摒棄了,卻沒想到劉莊居然還流傳著。
劉建國一齜牙,露出一個殘忍的笑容:
“觸犯村規的人,我們會拿石頭把他的膝蓋骨敲碎,讓他一輩子坐輪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