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陳斌的指點之下,兩人走了足足一個小時,才終於走出了後山。
當陳傑重新看到被月亮照亮的山路的時候,他那顆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
“終於回來了。”長舒一口氣,陳傑欣喜的朝陳斌看去,然後就被陳斌的樣子嚇了一跳。
此刻的陳斌,渾身濕漉漉的,但半邊身子乃至臉上都是粘稠的鮮血,他的一條胳膊無力的處在身側,另一手還捧著一隻昏迷不醒的兔子。
最可怕的是,陳斌的衣服上有著好幾道清晰無比的劃痕,就像被什麼生物的利爪狠狠撕裂的一樣,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陳斌並沒有受什麼傷——水潭中的搏鬥,他其實是全麵壓製那頭熊的,除了最開始一次的倉促相撞之外,那棕熊並沒給陳斌造成多少傷患。
即便如此,仍然看的陳傑心驚膽戰。
他忽然間無比慶幸,慶幸自己當時沒有跟上陳斌,否則受傷的絕對會是自己。
陳斌能和狼搏鬥,他可不行。
看來這采參,是真的費命啊。
此時此刻,陳傑想到了還在醫院躺著的陳小曲,終於堅定了自己的內心:從今以後,老老實實的采藥,不要再打陳斌那“秘訣”的主意了。
有些錢,自己有命賺卻不一定有命花。
……
入夜後的陳家溝十分安靜,家家戶戶都熄了燈早早睡下,隻偶爾有幾聲狗吠從某家院子裡傳來。
兩人在村口告彆,然後各自回家。
也就是這時,陳斌感覺手裡的兔子微微動了動,他低頭看去,發現兔子已經醒了,正睜著眼睛靜靜的看著他。
“下次再去那地方叫上我,今天要不是我,你早被那些狼啊熊啊的給吃進肚子裡了。”
伸手輕輕摸了摸兔子耳朵,陳斌低聲笑道。
白兔抖了抖耳朵,仿佛聽懂了一樣。
來到家門口,陳斌透過矮牆,看見屋子裡還亮著燈,就知道於鳳兒還沒睡下。
他輕輕敲響院門,喊了兩聲。
片刻後,於鳳兒打開了院門,一眼就看到了渾身是血的陳斌。
“啊……”
嘴裡的尖叫還沒發出來,就被陳斌抬手捂住了:
“師姐,彆叫,把人吵醒就麻煩了。”
於鳳兒眼睛已經紅了,眼眶裡泛著淚,用了莫大力氣,才生生止住了哭勢。
“小斌,怎麼會這樣?怎麼這麼多血!”扶著陳斌進了屋子,看到他身上的血跡,於鳳兒的眼淚就像斷線珠子一樣流了下來。
陳斌寬慰一笑:
“沒事,這血不是我的,洗洗就好了。”
說著,就要起身打水清洗身子。
於鳳兒連忙將他按住:
“你坐著彆動,我來弄!”
說完急匆匆去了廚房,片刻後打來清水,又從暖壺裡摻了些熱水之後,打濕毛巾,小心翼翼的給陳斌擦拭。
粘稠的血跡早已乾涸,這會兒遇見溫熱的濕毛巾,倒是很快就下來了。
當陳斌完好的皮膚露出來之後,於鳳兒這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她抹了抹眼淚,語氣卻仍然哽咽:
“怎麼弄的?誰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