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製藥行業的從業者,樊旭雖然沒下過藥田,甚至沒親自挖過藥草,但一些基本的藥草常識還是知道的。
彆看名字裡帶著“草”,但實際上一般藥草的生長周期,是按年來計算的,比一年兩熟三熟的莊稼還難伺候,就算是那些生長周期短的,往往也要一年時間。
近些年來,隨著溫室大棚等種植技術的普及,這個周期可能會被縮短,但那是在增加投入的情況下,也隻縮短兩三個月左右。
樊旭從來沒聽過,有什麼地方的藥田或技術,能夠做到種植藥草三個月就長成的。
所以他聽到陳斌的話之後,直接就判定陳斌是在吹牛。
要不是對方真的給康林製藥提供過高品質的藥草,他甚至會懷疑陳斌是個騙子,可能當場就起身走人了。
陳斌笑眯眯的看著樊旭,並沒有因為他的嘲諷而生氣,反而頗具挑釁意味的道:
“樊先生如果不信,我們打個賭如何?”
“打賭就打賭。”樊旭不假思索道。
他真不信陳斌能有這本事。
“你想怎麼賭?”他反問陳斌。
陳斌一攤手:“就以三個月為期,賭我能不能種出一批高品質的藥草,如何?如果成了,那麼你想要獨家代理權,就得按我開的條件來;如果沒成,那就按照你剛才說的那個提議,我將桂省的獨家代理權交給你們。”
樊旭啞然失笑:
“沒問題,但種什麼藥草,要按我說的來,不然陳先生你到時候隨便去哪裡收購點邊角料藥材,我豈不是很冤?”
陳斌也笑:
“這樣一來,是不是意味著樊先生提前向我們下單預訂藥草了?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這就是一筆生意了,需要提前支付定金。”
“順便,我也很想看看樊先生工作的旭日集團,究竟有多少實力。”
來而不往非禮也,既然你質疑我的能力,那我也要質疑你的資本,生意談妥固然好,但如果和你談生意的人是個張口就來的騙子,那可也得提防。
所以,對於陳斌的話,樊旭並不感到生氣,而是信心十足的一攤手:
“那好,稍後我會給陳先生你擬個藥草清單出來,你按照我給的清單種,屆時我們簽個合同,確認無誤之後,我方可以先付百分之三十的訂金,餘下的尾款,三個月後我驗貨沒問題就付清,但如果這期間出了什麼差錯,那就算陳先生你違約,你方需要賠償我們十倍訂金。”
陳斌毫不遲疑:
“一言為定。”
……
“十倍違約金,你怎麼敢的?”
“要是真做不到,單這一點就能讓你直接賠到破產你知道嗎?”
咖啡廳裡,得知完整經過的郭芸看著陳斌,氣不打一處來。
在兩人麵前的桌子上,放著陳斌和樊旭剛簽訂好的合同。
合同整體來說,沒有什麼問題,隻是在這違約金的賠付比例上,讓郭芸感到生氣。
“我現在嚴重懷疑那個樊旭是騙子!”她氣呼呼道。
一般來說,正常一點的供貨合同,彼此弄個三倍違約金就很合理了,再往上加就顯得居心不良了,十倍違約金就更離譜了——如果對方提個根本完成不了的條件,或者在最後驗收的時候故意找茬,那最後損失的隻能是己方。
畢竟光違約金賠付這一項,就能直接賺幾倍利潤了。
陳斌此刻其實也有些懊惱,低頭深刻檢討道:
“我當時也是興奮過頭了,一想到能拿到這麼一筆大訂單,就有些飄,完全沒考慮完不成的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