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虞指尖劃過手機屏幕。
屏幕的光映亮她平靜的臉龐。
“鏡中人”的帖子下方,回複又多了幾百條。
大多是獵奇與調侃。
也有少數認真的討論,分析著照片的真偽,猜測著故事的源頭。
南闊之結束了通話,手機屏幕暗下去。
他轉過身,臉上帶著幾分邀功的興奮。
“妹妹,查到了。”
“沈氏集團最近一個月,人事變動不小。”
“光是司機崗,就換了三個。”
扶虞的視線從手機屏幕移開,落在南闊之臉上。
“三個?”
“對,三個。”
南闊之掰著手指。
“一個說是家裡有事辭職了,回老家了。”
“一個說是開車出了點小剮蹭,自己引咎辭職。”
“還有一個……”
南闊之頓了頓,表情變得有些古怪。
“說是自己遞了辭職信,人就沒影了。公司聯係不上,家裡人也說不知道去哪了。檔案記錄就是主動離職。”
扶虞走到沙發旁坐下。
這個時間點,這個“主動離職”卻聯係不上的司機。
很可能就是沈辭野提到的那個人。
沈氏內部的說法,與沈辭野透露的信息,存在偏差。
一個“失蹤”的人,在公司記錄裡,卻是“主動離職”。
欲蓋彌彰。
或者說,是某種內部處理手段。
“這個主動離職的司機,叫什麼名字?負責給誰開車?”
扶虞問。
“叫王海。以前是給沈氏一個副總開車的。後來那個副總調走了,他就成了機動司機,哪個部門用車就去哪。”
南闊之快速回答,顯然是做足了功課。
“他最後一次出現在公司記錄裡,是什麼時候?”
“半個月前。”
南闊之肯定地說。
“那天他開了一輛黑色的賓利出去,說是送一份文件。車後來停在公司車庫了,人沒回來。第二天人事部就收到了他的電子辭職信。”
黑色的賓利。
與沈辭野開來的車,是同一個牌子。
巧合?
扶虞不覺得。
沈辭野給出的線索,指向一個失蹤的司機。
公司的記錄,卻試圖抹平這個“失蹤”。
那個采石場的冤魂,那棟寫字樓下的旗袍女子。
現在又多了一個“主動離職”的司機王海。
沈辭野拋出的誘餌,越來越清晰。
他在引導她去查。
查沈氏內部的齷齪。
查那個可能與冤魂有關聯的“失蹤者”。
南櫟一直安靜地站在角落,此刻走過來,給扶虞的杯子裡續了些溫水。
他的動作很輕,沒有發出聲音。
“扶虞姐,沈家的事情,很麻煩。”
南櫟低聲說。
她的聲音不同於南闊之咋咋呼呼,帶著一種少女特有的清澈,卻又透著與其年齡不符的沉穩。
“我知道。”
扶虞端起水杯,指尖感受到溫熱。
麻煩的不是沈家本身。
而是沈辭野這個人。
他像一個精於計算的棋手,將自己也擺在了棋盤上。
用自身的某種“代價”,撬動更大的棋局。
他遞過來的刀,淬著毒,也沾著他自己的血。
她若接了這把刀,必然要卷入沈氏的漩渦。
她若不接……
扶虞看向手機屏幕。
有些事情,避不開。
“鏡中人”的帖子,又有了新的動靜。
一個剛剛注冊的匿名賬號,在帖子下方留言。
【不是p圖,也不是故事。我看見了。就在我家對麵的空房子裡。】
這條留言很短。
下麵立刻有人追問。
【真的假的?看清楚了嗎?】
【樓主彆釣魚啊,上圖!】
【坐標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