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虞的語氣沒有絲毫波瀾。
“偷來的東西,終究是要還的。”
“他竊取你的運勢,如今被強行剝離,反噬會加倍。”
“他本就淺薄的福報,已經徹底耗儘。”
“後半生,他會比之前你看到的更加淒慘,病痛纏身,孤苦無依,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文今身體晃了晃,整個人都蔫兒了。
他不懂,真的不懂。
為什麼要害人害己。
難道那些他曾經羨慕的、渴望的東西,真的比一個人的良知和朋友的情誼更重要嗎?
沈辭野一直沉默地跟在兩人身後,此刻開口。
“扶小姐,我送你回去。”
他看向扶虞,帶著幾分探究。
“今天的事情,多謝你。”
“文今是我表弟,你幫了他大忙,改天我一定請你吃飯,聊表謝意。”
扶虞擺了擺手,步履未停。
“不用。”
“卦金記得按時結清就行。”
沈辭野看著她毫不留戀的背影,陷入沉思。
這個扶虞,確實與眾不同。
文今緩過一口氣,扯了扯沈辭野的衣袖。
“表哥,你怎麼會認識這位大師的?”
聽起來很厲害的樣子。
沈辭野收回視線,看了他一眼,語氣平淡。
“我會告訴你媽,你又在外麵瞎交朋友。”
文今的臉瞬間垮了下來。
“彆啊表哥!”
哀嚎聲回蕩。
晨光熹微,南家餐廳已是一片溫和景象。
長長的餐桌旁,人基本到齊了。
南父南母坐在主位。
南懷川神色一如既往的沉穩,慢條斯理用著早餐。
南闊之眉宇間帶著幾分跳脫,此刻卻也安靜。
角落裡,南櫟低頭小口喝粥,存在感不高,卻也無法忽視。
扶虞坐在南闊之的另一邊,姿態閒適,仿佛昨夜的波折未曾發生。
空氣裡彌漫著食物的香氣,混雜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
南母放下手中的牛奶杯,杯底與桌麵輕觸,發出一聲清脆的響動。
那聲音不大,卻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小虞。”
南母開口,語氣溫和,卻帶著不容置喙的堅持。
“昨晚去哪裡了。”
她視線落在扶虞臉上。
“給你打電話,怎麼也不接。”
南父在一旁幫腔,帶著些許擔憂。
“是啊,一晚上沒消息,你媽媽都擔心壞了。”
扶虞抬起眼,神色平靜。
“沈況野找我有點事。”
她輕描淡寫。
“手機調了靜音,沒注意。”
“不用擔心。”
這幾個字輕飄飄的,卻像在平靜的湖麵投下了一顆石子。
桌上的氣氛瞬間凝滯。
南懷川握著筷子的手停頓了一下,複又繼續夾菜,動作卻慢了幾分。
南闊之臉上的隨意收斂,眼中閃過一絲詫異,看向扶虞。
南櫟端著碗的手指微微收緊,頭垂得更低,幾乎要埋進碗裡。
南母的眉頭蹙了起來,深深歎了口氣。
那口氣歎得極長,充滿了無奈。
“扶虞,你離那個沈況野遠一點。”
她的聲音沉了下去,帶著顯而易見的鄭重。
“那個人,不是什麼好相與的。”
扶虞用餐巾擦了擦嘴角,沒有立刻回應。
南母看著她這副油鹽不進的模樣,心中更是添了幾分焦慮。
“你大哥跟他打過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