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虞轉過身,看向他們。
“沒事。”
她的眼神掃過眾人,最後,若有似無地在餐廳角落的南櫟身上停頓了一瞬。
南櫟一直低著頭,雙手緊緊攥著衣角。
她能感覺到一道視線落在自己身上,很輕,卻讓她渾身一僵。
是扶虞。
南櫟的心跳驟然加快,她下意識地想抬頭,卻又不敢。
她怕看到扶虞眼中任何一絲厭惡或者不耐。
自己這樣的人,大概隻會被討厭吧。
畢竟,她連自己的親生父母是誰都不知道。
她連自己是誰,都快不清楚了。
等她終於鼓起勇氣,悄悄抬起一絲眼縫時,扶虞已經轉過身,和文今一起,快步走出了客廳。
高挑纖細的背影,很快消失在門外。
南櫟的心,又沉了下去。
果然……是被討厭了吧。
她低下頭,將臉埋得更深,眼眶有些發熱。
一路上,車內的抽泣聲就沒停過。
文今紅著眼眶,時不時拿袖子擦擦鼻子,嘴裡還在念叨著感謝的話。
“扶虞大師,您真是我們的救命恩人……”
“等我哥好了,我們一定會……”
袖口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哭哭啼啼的,煩死了。”
小木靈的聲音帶著明顯的嫌棄。
“大男人動不動就哭,丟人現眼。”
文今愣了一下,下意識想反駁,卻又咽了回去。
他隻是低下頭,繼續用袖子擦眼淚。
小木靈都被這反應搞得有些不習慣了。
“咦?居然不回嘴?”
扶虞看了眼車窗外飛速掠過的景色,沒有說話。
車子很快駛入了一片高檔彆墅區。
沈宅的門前停著幾輛黑色轎車,看起來就不是普通人家。
文今剛下車就急急忙忙朝大門跑去。
“扶虞大師,這邊請!”
扶虞剛踏出車門,整個人就微微一頓。
濃烈的陰氣撲麵而來,幾乎要將人包圍。
這種程度的陰氣聚集,絕不是什麼普通的病症能夠造成的。
這個沈況野,到底是乾了什麼?
扶虞眉頭輕皺,跟著文今快步走向彆墅。
客廳裡空蕩蕩的,隻有樓梯口站著一個年輕男子。
他穿著一身筆挺的西裝,看見文今就迎了上來。
“文少,您回來了。”
文今擦了把眼淚,指著扶虞說道:“金秘書,這位就是扶虞大師。”
金秘書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立刻恭敬地鞠了一躬。
“扶虞大師,久仰大名。”
他是沈況野的貼身秘書,自然知道這位年輕女子的能耐。
京城那些所謂的大師,在她麵前都是小兒科。
“現在什麼情況?”
扶虞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種不容質疑的威嚴。
金秘書臉色凝重:“沈總從昨天晚上開始就一直昏迷不醒,體溫急劇下降,醫生都束手無策。”
“帶我去看看。”
三人快步上樓,來到主臥門前。
金秘書伸手推開房門。
刹那間,一股更加濃烈的陰氣從房間內湧出。
扶虞的腳步猛地停住了。
她看著床上的男人,眼中第一次露出了震驚的表情。
那不是普通的陰氣纏身。
而是一體兩魂。
扶虞站在門口,眉頭緊鎖,久久沒有進去。
文今看到她的表情,心一下子沉到了穀底。
連扶虞大師都露出這樣的神色,難道我哥真的…
“扶虞大師?”
金秘書也察覺到了異常,小心翼翼地詢問。
扶虞深深看了一眼床上的沈況野,緩緩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