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懷川的表情有一瞬間的空白。
他好像就是那個十惡不赦的罪人。
“我……”
他剛張開嘴。
“你什麼你!”
文今的戰鬥力絲毫未減,他往前又站了一步,幾乎要戳到南懷川的胸口。
“彆以為我們不知道這種豪門大家族的齷齪事!”
“一個養了十幾年的假千金,肯定比不上一個剛從外麵找回來的親妹妹親是吧?”
“但你們就是不舍得,就是要把她留在家裡,礙大師的眼!”
文鹿緊跟著補充,小臉繃得緊緊的。
“肯定是那個南櫟會裝可憐,會哭會鬨,天天給你們灌迷魂湯!”
“大師就不一樣了,大師不屑於跟你們玩這種小孩子把戲!”
秦月冷哼一聲,抱起了手臂,斜睨著南懷川,每一根頭發絲都寫滿了“我看穿你了”。
“嘴上說得好聽,什麼親妹妹,真要是當親妹妹,怎麼會讓她一個人在外麵?”
“還搞得我們大師受罪。”
“我們家大師那是天上的仙女,你們南家是地上的泥潭,根本不配!”
一連串的指控像是密集的炮火,轟得南懷川頭暈眼花。
他甚至產生了一種荒謬的錯覺。
難道自己真的在某個不知道的時刻,對自己的親妹妹做了什麼人神共憤的事情嗎?
他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吐出,竭力維持著最後的風度。
“各位,我想這裡麵可能有一些誤會。”
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艱澀。
“扶虞永遠都是我們南家的大小姐,這一點永遠不會改變。”
“我們家……也不是那種,你們說的那種,腦殘小說裡才會出現的家庭。”
南懷川說出“腦殘小說”四個字的時候,自己都覺得有些離奇。
他一個掌管著龐大商業帝國的總裁,竟然需要用這種詞彙來為自己的家庭辯解。
文今和文鹿對視一眼,臉上明晃晃地寫著“我不信”。
“那你們為什麼還留著那個南櫟?”
文今發出了靈魂拷問。
“就是啊,把她趕出去不就完了?眼不見心不煩!”
文鹿立刻附和。
南懷川的眉頭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
這也是他想不通的地方。
“我不知道我父母為什麼一定要留下她。”
他選擇了說實話,語氣裡帶著一絲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困惑。
“但我可以肯定,絕對不是因為偏愛。”
他沒說的是,父母對南櫟的態度,與其說是偏愛,不如說是一種……古怪的忌憚。
可這種話,他無法說出口。
客廳裡的氣氛僵持不下。
沈況野一直沉默地站在窗邊,他沒有參與這場鬨劇,隻是周身的氣壓又低了幾分,讓整個空間的溫度都仿佛隨之下降。
最終,還是文柏遠站了出來。
他頂著老婆殺人般的視線,硬著頭皮打圓場。
“好了好了,都少說兩句。”
他擠到秦月和南懷川中間,臉上堆著和氣的笑。
“小南總,孩子跟女人家不懂事,你彆往心裡去。”
“大家都是關心扶虞大師,對不對?”
他轉頭瞪了一眼自家兒子女兒。
“還杵著乾什麼?給小南總倒杯水去!”
文今和文鹿撇了撇嘴,雖然心不甘情不願,但還是聽話地走向了水吧。
這場單方麵的審判,總算暫時告一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