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一定的距離,沈悠然聽不清電話裡的內容。
不過她對李欣怡一點都不感興趣,甚至覺得有點晦氣。
就當沒看見吧。
洛清瑤留意到沈悠然的異樣,問道:“然然,是認識的人嗎?”
“不熟。”
沈悠然倒也沒撒謊。
她一共隻見過四次李欣怡。
在宿舍的第一天,李欣怡就展現了自己刻薄的性格。
班會課上,李欣怡主動向趙星澤搭話。
開學典禮那天早上,宿醉的李欣怡昏睡不醒。
以及和洛清瑤在西餐廳偶遇了一次李欣怡。
說過的話加起來都不超過兩句,說是陌生人都是抬舉了。
沈悠然剛想換個方向離開,一身潮牌、穿得人模狗樣的張文瑞卻迎麵走來。
見到她們二人,張文瑞露出驚喜的笑容,殷切地揮著手:“哈嘍兩位美女,這麼巧,你們也在這裡逛街啊?”
李欣怡本來是沒有發現沈悠然她們的。
不過她聽見了張文瑞的聲音,視線就朝這邊投來。
這時張文瑞才看見李欣怡,麵色有些不自然地僵了僵。
“欣怡,你不是去上廁所了嗎?怎麼蹲在這裡,身體不舒服嗎?”
李欣怡擠出一個虛假的笑容:“沒有,人家想給你個驚喜,在這裡等你呢。”
她迅速站起身,邊走邊以誇張的幅度扭動胯部,高跟鞋踏著噠噠的步伐,來到張文瑞身邊,親昵地挽起他的胳膊。
“瑞瑞,我們走吧。”
張文瑞卻沒急著走,而是饒有興趣地打量著沈悠然和洛清瑤提著的購物袋。
“你們剛逛了拾光花季?”
李欣怡好不容易抓到了她們的把柄,立刻鄙夷道:“兩個窮鬼,在天際之城隻買得起拾光花季吧。”
“不要說得這麼過分,欣怡。”張文瑞有些不滿。
隨即他咧著一口大黃牙,露出自以為帥氣的笑:“兩位美女,彆急著走啊,要不要我帶你們去逛逛enahc專賣店?我可是那裡的會員哦。”
沈悠然完全不想理會這兩個極品,拉起洛清瑤的手扭頭就走。
李欣怡眼中的嫉恨幾乎要化作實質。
身旁的張文瑞越殷勤,她心中的火氣越大。
憑什麼她要淪落到這個地步?
事情還要從上周說起。
那天父親給她打電話,說家裡的公司經營困難,債台高築,已經開始變賣家產用來還債,給不了她生活費了。
隨即就拉黑了李欣怡的所有聯係方式,再也聯係不上。
即使情況已經惡劣到這個地步,李欣怡的母親仍然沉迷打牌,讓整個家庭雪上加霜。
李欣怡的生活費,從要多少給多少,淪落到母親打發叫花子似的一千塊。
偏偏她從來沒有存款的習慣。
向來習慣了大手大腳花錢的李欣怡,完全接受不了拮據的生活。
她本來想慢慢吊著張文瑞,在不付出什麼代價的情況下,慢慢榨乾他身上的油水。
可張文瑞漸漸學聰明了。
不僅不爆金幣,對李欣怡的態度也是一天比一天冷。
眼看著自己窮得分文不剩,李欣怡沒辦法,隻能強忍著屈辱,放低自己高傲的態度,對張文瑞百依百順。
從張文瑞追著舔她,變成了她追著舔張文瑞。
這樣她才能有錢花。
讓李欣怡十分生氣的是,她剛剛求了半天張文瑞,對方都不肯帶她去enahc專賣店,說那裡不符合她的氣質。
對於那兩位萍水相逢的女生,張文瑞卻直接發出了邀請。
憑什麼?!
心中的負麵情緒越來越難以抑製,李欣怡感覺一股怒氣直衝天靈蓋。
她的身體開始顫抖,麵目扭曲到猙獰的地步。
直到腦袋裡的某根弦,啪的一聲斷掉了。
眾目睽睽下,李欣怡忽然開始歇斯底裡地大吼。
“沈悠然,還有你旁邊那個小賤人,你們上次能在包廂裡吃飯,是沾了金主的光吧?”
“你們現在怎麼隻買得起拾光花季了?是不是金主玩膩了啊?兩個臭表子,是不是意識到自己就是個臭窮b了?說話!”
尖銳的聲音響徹整座天際之城。
頓時,所有路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李欣怡和張文瑞身上。
張文瑞連忙捂住李欣怡的嘴:“你特麼瘋了?”